“与此同时,命人去京师各府,传,中极殿大学士,建极殿大学士,文华殿大学士,武英殿大学士,及,文渊阁大学士即刻进宫听旨。”
“是。”
“另外,”柳朝明抬目看眼不远处翰林院,“找个人去把舒闻岚给本官拎出来,圣上笔迹,只有他仿出来辨不出真假。”
言脩迟疑道:“可是初春寒天,舒大人向坐在府中围炉烤火,怎会在翰林院中?”
柳朝明冷声道:“舒闻岚是什人?今日出这样乱子,他就是搭上半条性命,也会在宫中等着看热闹,至多在太医院拎个医正看着自己,好叫自己不要稍不注意命呜呼。”
“安然。”
“大人可是要安然去北镇抚司请卫璋卫大人?”
柳朝明看眼天色:“来不及。”
昔年“相祸”牵连太广,锦衣卫因酷刑屠杀恶名昭著,度被废,近几年虽复立,却只能驻留于镇抚司,非传召不得入宫内。
“你去值卫所找金吾卫左谦,让他立刻于明华宫外等候本官。他若不明所以,你便问他,还想不想救朱南羡命。”
个遥远又陌生词啊,柳朝明想。
四岁时候,母亲去世,他跪在灵堂为她守孝,每落滴眼泪,父亲便拿戒尺打他下。他告诉他,柳家人,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后来老御史虽对他好,却从不曾将这份好宣之于口。
说来可笑,苏晋“家人”二字,还是他此生头回听说有人竟也肯将自己视作亲近之人。
于是他忽然就抑不住心中私念,浮叶落湖生根长成莲叶田田对他而言是最好美景,他想留住这好景年华,所以忍不住提点她,不要与东宫走得太近,甚至以送信为由,让她避开可能会遭逢劫难。
言脩道:“是下官疏漏,下官这就吩咐下去。”
柳朝明知
“是。”
待安然离开,柳朝明又唤声:“言脩。”
这个常跟在苏晋身侧脾气温和监察御史自夜色中走出,恭恭敬敬地对柳朝明揖:“下官在。”
“你分派人手,去镇抚司让卫璋自称奉圣上口谕,率两千锦衣卫直入奉天正门。
“下官领命。”
他也是人,个人走得太久,总也盼着有人能明白自己,看透自己喜悲。
那年隔着风烟雨幕望去,他不是没有期盼着这个被老御史念许多年苏时雨,会否就是自己同路人。
可惜穷阴杀节,急景凋年,好不容易在心头长成田田莲叶在这夕之间因己私念酿成大错,只能败落凋敝,化作这独行之路上衰草牂牂。
不该再有所求,不该徒生妄念。
柳朝明再次抬起眼来,目中凄清已尽数化去,冷玉般眸子里是十足十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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