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想念齐钰,那个心志高洁,端庄秀丽三
彼时景元帝不以为然,稽佑直喜欢齐钰,他知道。
尔后几年,朱稽佑纵然不成体统,浪荡些,但他待齐钰还是好,走到哪里,得甚新鲜宝贵,都想着齐钰。
景元帝只是觉得,谢煦死,孟良又是根筋,他既不想身边人个个远去,又不想他们功高盖主,是以他自以为找到两全法子,用自己个不那出色皇子,用桩姻亲牵制住齐帛远。
他真地没想到会害死齐钰。
景元帝握着齐钰最后封家书,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然始终未改。
便是老,也是个清癯书生。
文远侯合袖拜,然后跪地磕头,套规矩施得行云流水,妥妥当当。
可景元帝看着却不是滋味,兄弟相称把酒言欢日子已过去几十年,再也回不来,被他亲手毁。
文远侯挺直背脊,自袖囊里取出物托于掌上,安静地道:“禀陛下,老臣受苏御史所托,特来为三王朱稽佑修筑行宫,掳掠民女,纵容工部卖放工匠案作证。”
朱稽佑再次扑跪在地,泣声道:“父皇,岳丈,儿子、儿子纵然荒唐些,好色些,但待钰儿直是很好,有回她说想看昙花开,亲手给她栽株,夜夜不睡守着,就为让她看上眼,从来就没想过要害她,……”他抽泣下,眼泪掉下来,是真地在思念齐钰,“自她病以后,忧心极,找许多大夫为她看诊,心想着要与她起长命百岁,与她——”
“逆子!”景元帝忍不住,自皇案拾起方砚台向朱稽佑砸去。
砚台在朱稽佑跟前地面碎裂,浓墨溅他满脸。
深黑墨渍混在泪水当中,变得浑浊不堪。
朱稽佑看着对自己忍无可忍父皇,不为自己反为苏晋求情兄弟,忽然觉得孤立无援。
他手中之物乃是书信模样,吴敞连忙拾级而下,先对他行个礼,这才取过书信呈给景元帝。
文远侯续道:“此乃老臣小女去世前写给老臣家书,信中字字血泪,斥三殿下为敛财,不惜纵容工部卖放工匠,伤害平民,贪色好逸,甚至想修筑行宫以安放掳掠而来民女。小女心志高洁,心认为黎民之所以饱受疾苦,乃她相夫之失,是故忧思成疾,郁郁而终。”
景元帝听完文远侯话,愣愣地看着手里书信。
其实信上写甚,他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只是想到数年前,当他决定把文远侯之女嫁给稽佑时,这个从来不为外物所动书生曾跪地求他,流着泪说:“钰儿心志太过高华,染不得丝尘埃,将她嫁给三殿下,是害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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