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帘,再次看向“东宫”二字,轻声道:“今夜之局,最后得利便是东宫。宫中局面是东宫七王十四三足鼎立,而此局到最后,麟儿有惊无险,钱煜被问罪,羽林卫得以肃清,更有甚者,十四将因此倒台,七王生机更在姐夫您念之间,就算到时参不倒钱之涣,朱沢微往后日子也不会好过,唯变数就是十三——”
沈奚顿顿,转头看眼朱南羡:“把话敞开说明,自今夜始,所有人都可以看出十三已有夺储之力,但知道,东宫不会因此不信十三。”
朱悯达默良久,点点头:“是,十三跟在本宫身边长大,他秉性,本宫不会不知。”
否则,若他真对朱南羡起疑,便不会让他提早回南昌,而是趁着他在京师就想办法卸他兵权。
他只是不愿有人再拿着他们同屋檐下储君,嫡孙,嫡皇子身份做文章。
借麟儿来挑拨姐夫与十三关系,那为何不做到底?为何会犯喂毒食喂半于心不忍导致真相曝露这样疏忽大意失误?”
沈奚目光灼灼地盯着道畔积雪:“只有个解释,醉翁之意不在酒。”
朱悯达沉声道:“那在哪里?”
沈奚摇摇头:“此人心思太深,猜不出。”他说着,忽然转身自道旁拾起根枯枝,在旁雪地上左右交叉笔,划出个叉。
这个叉将他面前雪地分成四块。
朱悯达生软肋便是家人。
却不是
沈奚在其中三块里,分写上“东宫”,“七王”,“十四”,然后在最后块画个圈,又说道:“再来看今夜之局结果。”
他先拿枯枝点在“十四”二字之上,径自横划掉:“今夜之局,他可说是将黑锅背尽,所以此局算计他。”
枯枝再移向“七王”,“钱煜之死,表面看对七王有利,因为这样来,钱之涣便不必顾忌在羽林卫任职儿子,可以毫无顾虑地,心归属他朱沢微。但,往细里想想,钱之涣眼睁睁地看着钱煜被赐死,而他效忠七王却无动于衷,难道不会对七王心生嫌隙吗?朱沢微不是傻子,手上有钱之涣贪墨证据,他是知道,难道不怕钱煜折以后,钱之涣蹶不振,东宫乘胜追击,令他失户部尚书这颗摇钱树?朱沢微之所以势大,在财力,在兵力,在用人之权。他何至于费劲心机布这个局,伤敌不成自损八百?所以,此局非但不是他所为,更狠狠地算计他。”
沈奚说着,将“七王”二字划掉。
他又将枯枝移向“东宫”,抬头看向朱悯达,“倘若太子殿下您不是姐夫,倘若不知您对麟儿感情有多深,几乎要以为今夜之局是东宫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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