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盯着棋盘,忽而又笑,以枚白子吃掉数枚黑子:“不过,可以利用。”说着唤来旁随侍,道:
桌案上摆盘残局,朱沢微看眼,温雅笑,坐在棋盘侧执白:“哦,怎变?”
黑袍人道:“朱十三回宫,今非昔比,难道不是太子方独大?他手下人才济济,刑部沈拓,兵部龚荃,大理寺张石山,还有翰林院。”
朱沢微落下白子,漫不经心道:“不过帮老朽。”
黑袍人道:“所以你该庆幸,户部沈奚虽是大皇兄小舅子,却是个凡事都留三分余地人,否则凭他才干,若当真全心辅佐太子,你日子可会好过?”
朱沢微指尖敲敲棋盘中腹位子,笑道:“沈青樾性情,和柳昀有点相似,他们绝不会真正臣服于任何人,只忠于自己心,所以本王根本用不着担心这点。”
千里,不可谓不值。
朱悯达伸出手:“日后险阻,有你与为兄同行,幸甚!”
朱南羡默默,抬手反握住他手掌。
朱十七左看眼右看眼,以为他二人只是在说朱觅萧事,也将手放于他二人交握掌上,说道:“大哥,十三哥,还有!”
朱南羡扫他眼,扬唇淡淡笑,把打开他手:“你凑甚热闹?”
黑袍人听这话,回过身来:“那都察院苏晋呢?不到两年自从八品升任四品佥都御史,实在有些本事。”
朱沢微看着棋盘摇摇头:“此人不简单,身上像是藏秘密。”又冲黑袍人扬扬下颌,示意他自棋盘对面坐下,“当年苏晋落水,朱十三连夜送两名侍卫出宫,派人抓到个,另个跑,可惜没问出甚来。后又派人去杞州查他身世,却总查不详尽,像是里三层外三层地被裹团雾。”
他说着笑:“不过他做起事来有股狠劲,明敏透彻,确实有些本事。”
黑袍人亦执棋落下子:“那你可要趁她根基未稳,将她归拢过来?”
朱沢微道:“从不用不知根底之人。”
朱悯达亦笑笑,负手道:“走罢,你们皇嫂该等急。”
等朱悯达三人走,众皇子三三两两须臾便散尽。
已至未时,大早还十万分晴朗天慢慢蓄起云团子,没倾洒而下日晖,四周顿时添几分寒意,朱沢微马车在间茶楼旁停下,掀帘看看,则见周围人无不拢起袖子缩着脖子,步履匆匆。
他又在马车里坐半日,直到茶楼里跑堂过来通禀说,里头客人已来来回回换批,这才下得马车上二楼隔间。
隔间内,有黑袍人正临窗远眺,听到脚步声,悠悠道句:“这宫中格局,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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