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看着他,神色渐渐缓和:“也好,难得你考虑周全。”说着,似是想起甚,看向柳朝明道,“柳卿,朕记得孟老御史当年几次上书,要力保个苏姓进士,可是此人?”
柳朝明道:“回陛下,正是此人。”
景元帝看向苏晋又问:“你是哪年进士?”
苏晋道:“回陛下,微臣是景元十八年恩科进士。”
她这
朱南羡缓缓沉下口气,郑重地往殿上磕个头。
若要靠他人庇护,才能守住初心,连真正想保护人都保护不,还要这安稳何用?
“父皇,儿臣已想过,七日后是母后祭日,等祭日过,儿臣就赴藩,儿臣这几年在外漂泊,未能守在父皇母后跟前尽孝道,实属不该。古有名士为其母守孝五年,儿臣思念母后心切,愿效仿之,想在南昌再为母后守孝两年,纳妃事,两年后再说吧。”
景元帝长叹口气:“既是你心愿,罢,朕准。”
深殿寂寂,殿中时无话。
为王,那——这宫中格局,就要变。
自然,你大皇兄不会觉得这是坏事。
因为他解你,你们兄弟情甚笃,你不在乎储君位也更不会跟他抢,你起势,只能对他更有利。
你七皇兄也不会觉得这事不好。
因为各藩王割据,由你分去部分势力虽表面看起来不利于他,当你从东宫下枚死棋,变成枚可以自主活棋,他会觉得有机可趁。
景元帝又看向苏晋,问道:“你说此人是你旧识,何意?”
朱南羡抿抿唇,却并不看苏晋,心中回想起沈奚话——
你若想从别人那里得到甚,你就要清楚他最想要是甚。
对他父皇而言,苏晋不过蝼蚁,她究竟是谁,究竟在此事中扮演甚角色,并不重要,不如实话实说,从而消除他疑虑。
朱南羡道:“回父皇话,当年儿臣赴西北前,大皇兄曾命儿臣对个奇难对子,儿臣无奈,只得四处请教,苏知事是当年二甲进士,儿臣正是受她指教,才过大皇兄关。”他微微顿,忽又道,“父皇,儿臣既不日要就藩,那金吾卫领兵权,儿臣明日早便去兵部交还罢?”
然而时局瞬息万变,牵发而动全身。
你今日选择,表面上只是就藩,但事实上,你是从太子殿下臂翼下走出来,只身踏入这嗜血旋涡之中。
从今往后,你要独自面对这权权相争波云诡谲,你将在这条尔虞诈道路上披荆斩棘,你肩负,将不再只是方将士军心,你还需担起疆土与民生,社稷与立场,你双手,将真正沾上血污。
但愿到那时,你依然能初心不改。
你想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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