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想着,顺口就问句:“你不是受伤?”
苏晋没留神他提起这个,愣愣,才道:“养数日,已好些。”又续道:“刑部传话,好几桩案子悬而未决,下官不敢耽搁,才赶着早进宫里来。”
哪里来好几桩案子?
小小知事,与她相关大案,统共也就仕子闹事件。
这所谓好几桩,大约是将晁清失踪并算进去,旁敲侧击地点醒他吧。
詹事府原为打理皇帝皇子内务所设,景元帝开国后,令其作辅佐储君之用,因此建在东宫附近。
仕子闹事后,晏子言质疑春闱有舞弊之实,皇上授命他为主审,连数日都扎在翰林院,重断会试卷宗。
却越断越无奈。
会试好文章,确大都出自南方仕子之手。
看来沈奚话不假,南北两地仕子确实存在差距(注),所谓科场舞弊,也许真只是误会。
晏子言听出苏晋话里有话,冷笑道:“依本官看,是你上赶着往案子上撞吧?”
又觉得苏晋区区知事,三番五次地对自己出言不逊,方才那点感激之意消失全无,恶声相向道:“你那日没死在闹事当场已是万幸,好好将养才是正道。更不必赶着早进宫,刑部审案,尚不缺你个证人。况且少几个你这样没事找事,京师反而太平些,哦,这看,你那日没死成当真可惜。”
苏晋听这话,双眼弯弯,负手平静地看着晏子言:“大人说是,下官死不足惜,只是大人这盼着臣下死,不禁叫人琢磨起由头,是有甚
晏子言觉得自己审卷都快审出魔怔来,回到詹事府,听说左都御史来找,头个念头竟是柳大人是南方人,难怪做都御史;尔后见到跟着柳朝明而来苏晋,心想,这位也是南方人,难怪是二甲登科进士。
直到听这二人来意,他才回魂,看苏晋两眼,轻笑道:“还道你个区区从八品知事,任暄怎肯由着你来正午门前问责本官,原来他是得这样好处。买卖做得不错,拿着本官颜面去换十七殿下人情,本钱不过是你才学,他本万利,赚得盆满钵满。只是可惜当年长平侯兵马中原战无不胜,生出个儿子,竟是个四体不勤生意经。”
他这番话说得尖酸刻薄,但往细里想,却是参破其中道理。
苏晋不是不明白,她答策问去找任暄,乃是有事相求,实属个愿打个愿挨,也无意争长短。
晏子言斜着又瞧苏晋眼,觉得此人虽看上去清雅内敛,没成想竟有个杀伐果决个性。仕子闹事当日,若不是苏晋命人将晏子萋绑送回府,也不知他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妹妹能闯出甚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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