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夫瞥过去眼:“李公认为,是薛将军将良种告知太子?”
右仆射微愣:“不是吗?太子在福建关系,好似也只有薛将军吧。”
御史大夫不动声色地提醒:“不仅福建种那良种,岭南地区也种。楚溪侯有个表兄,去年去广南西路个县任知县。”
右仆射想这话想两遍,有些诧异:“你意思是,太子是通过楚溪侯这层关系,才知南边有良种?可是,太子与楚溪侯不是……”
御史大夫意味深长地道:“想想那头白鹿。”
是出什事?
几位知情重臣俱是低头不语,恨不得原地消失。
唯有谢元简,想起在上景宫中见到那头亲近白殊小鹿,心中甚至有些好笑——那祥瑞,可不正是天子自己推出去,如今也怪不得别人拿来用用。
嘉禧帝想还更多。
谢煐在祭祀中弄出良种便也罢,偏偏还连白鹿都弄出来,这简直是明晃晃打自己脸。
当时他们都知道,那白鹿是被白殊抱回去救治。
御史大夫说完,紧走几步先进政事堂,徒留右仆射在原地茫然思索。
而随着送奏章东宫卫回京,江南祭祀异象也迅速在京中传开。当时做祭幡,还到码头相送百姓们也分外高兴,家中供有白殊和谢煐两人长生牌位,当即多上三柱香。
各处茶楼中说书话本也立刻换新,绘声绘色地讲那心中至善楚溪侯如何得白鹿衔嘉禾相赠。时间,全城都在议论通灵祥瑞,念着太子与楚溪侯快快回京,让大家都能见上见。
之后没过几日,众*员便听闻,宫里有消息悄悄传出,紫宸殿内应易碎用品都换个遍,甚至连案几都换过张。
唯丝丝安慰,是得祥瑞献禾是白殊那个大善人,至少没让储君越过他这个天子去。
但事已至此,嘉禧帝心中再呕气窝火也无法,只能忍着气下旨令福建路往两浙运稻种。
早朝在种本该欢欣、却又沉闷古怪气氛中结束。
下朝路上,尚书右仆射再次忍不住靠近御史大夫,难掩喜意地小声道:“何公还真没猜错,太子果是早有腹案。”
说完,他又兀自感慨:“不过,薛将军在泉州戍守海防,没想到还会留心当地百姓种什稻种……希望那良种也能在江南有个好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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