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承在旁边接话:“臣信下晌就送走。等朝廷旨意到福建,那边稻种就能启程。走海路很快,也就几天功夫。”
他邻案贺兰季南轻叹:“去年时还想着在殿下庄子上先试种,没成想,今年就迫不得已要冒险。”
谢煐倒是比较淡定,只道:“先生既然去岁专程来过江南比对,想来不
想到此处,曹中丞有些动容。他抬眼凝视着谢煐,诚心诚意地问:“太子如今是何打算?”
谢煐拿过份褶本:“自是上奏朝廷,尽快调拨粮种。福建路临海,运送便捷,孤已写下奏章,申请先从福建调万斛稻种。若是在两浙试种成功,还可往淮南、江南推广。”
曹中丞放下茶盏,接到手中快速看过,便放在案上,伸手问谢煐要笔:“臣与太子同俱名上奏。”
片刻之后,谢煐送走曹中丞,又点出名东宫卫,连夜启程送奏章回京。
做完这事,他才起身走向官衙后方暂住之处。
现在那根“上苍遣祥瑞白鹿送来稻穗”,便放在这高台上展示,凡想观看者,皆可排队上台,若有人能认出是何处稻种,还能得到重赏。
城中百姓们听到消息,立刻向高台涌过来。白鹿先前太子进城时已经见到,这嘉禾当时看不真切,此时有机会近看,谁又能没点好奇心?更别说那还关系到江南今年能不能有收成!
群策群力,没到天黑便有四五拨人找到抚民使司来。
因此,曹中丞还没吃上晚饭,就又被谢煐召到跟前。
这回谢煐还特意让人给他端椅子上茶,才道:“现下能够确定,那稻种在广南东、西路与福建路已广泛种植多年,耐旱,高产,且种植期短,只须三月便能收成。”
谢煐转进用饭花厅,屋内已经坐满人。
翁夫人见到他进来,赶忙招呼他入座,又催着人上菜。
谢煐走到白殊身旁坐下,见白殊正在给猫鹿喂食。
白殊抬头对他笑:“奏章送走?”
谢煐略点头:“刚送走。”
曹中丞心情复杂地饮着茶。
其实聪明如他,哪里还看不出来,这事从头到尾都是太子布置好。就是那些来报稻种来源之人,也不定真是百姓。
不过他也知道,谢煐并不需要他们相信。如今事情已在江南百姓中间传开,无论如何,朝廷都得把这稻种给江南调过来。
他有点想问谢煐,既然知道岭南与福建有这种耐旱高产稻种,为何当初在朝堂上不直说。但转念想,若是谢煐当时便说,恐怕时之间难以说服群臣。换稻种,毕竟不是小事,万什都种不出来,谁敢担这个责任?
而经过此番祭祀,谢煐和白殊便是将这担子直接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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