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温和月色清亮,花也满身,月也满身。
周景元调整了个牵手姿势,认真地和人十指相扣。
即使已经这样牵过无数次,但每每如此,他还是会脸红。
漫天璀璨的繁星闪烁着,他
他一边应和着,一边又头疼
是他不想吗?
是皇后比他还要忙。
但即使如此,周景元也从来不会说什么,若是有时间,就陪在乔观星身边,顺便帮一些忙。
就算再不高兴,也顶多是偶尔在乔观星比照着书上数据做记录时,故意翻快或者翻慢几页,就当做表达不满了。
他漫不经心的笑了一声,低头问,“你呢?你信吗?”
乔观星摇摇头,“这是日晕。”
然后很认真的给年轻的帝王简单讲了讲原理。
冷风吹荡起高塔的帷幕,周景元替他暖手,若有所思道
“世间万象,格物究理,察其变化,并非天命神鬼之事。”
喜欢你,所以怎么样都会同意,不用你求我。”
缠绵病榻的大周皇帝在不久之后终于驾崩。
周景元没有掉一滴眼泪。
年轻的新皇登基,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海内大肆占领农民耕地的庙宇道观被拆除改建,仙园里的众人也被一一审查,该斩首的斩首,该关押的关押。
那些没做过什么太大错事的便驱逐出宫禁。
遇到这种情况的乔观星也不生气,写完最后几笔就放下手里的炭条,笑着抱住他,“棉棉。”
大概是知道这段时间太冷落周景元了,乔观星非常干脆利落的把书合上,洗干净手,拉着周景元去外面散步吹风。
司天台院子里那丛薄荷又开始发芽,青嫩嫩的,沁着淡淡的香气。
俩人牵着手,在仙园内漫无目的的散步,几棵花树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着细枝,粉白的花瓣扑簌簌落了人满肩。
不远处的溪水潺潺,惊蛰后初醒的鸣虫蹦跳着鸣叫。
仙园最终还是没有被一把火烧掉,而是修改重建。
春日时,这里已经汇集了百余名学子,皆是有志于此道者。
乔观星变得忙起来,目前一切都才刚刚开始,他要做很多事,整日都在司天台和大家研究商讨,或者试着制作仪器,一天也和周景元说不上几句话。
周景元对此毫无办法。
他今日下午又被几个老臣催着,说什么后位空悬,让他尽早把皇后人选定下来,到时候一出守孝之期就可以准备大婚。
一时间,仙园内只剩下司天台还有人在。
他们在高塔上远望,像最初相遇时那样。
近来天冷,太阳光穿过云层,在小冰晶上发生散射,卷层云由内而外呈现出绮丽的光彩。
“圆虹。”
周景元瞥了眼,转过头去看乔观星,“朝臣们认为这会带来战事,要我去写罪己诏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