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十六。
按照惯例,天子当十五岁大婚,继而亲政。可如今都拖到十六,圣上却还是未大婚,
“谁敢。”不等她说完,宋毅就打断,冷笑:“哪个敢伸手,爷剁他爪子。”
又按住她肩强将她塞进被窝中,颇有些霸道令她睡下,不许再胡思乱想。
苏倾知他听不进去,就索性闭眼睡。
待苏倾沉沉睡下,宋毅慢慢睁眼,盯着帐顶兀自琢磨。
他对明哥不太满意。
人与圣上同上殿,接受百官跪迎,也同圣上道,南面向臣?”说到这,她不免斟酌着字句又道:“这般……会不会令圣上及百官多想?”
佩剑上殿,南面向臣,接受百官跪迎,撇开圣上独自发号施令。种种此举,当真张狂,行事作风堪比曹操。苏倾难免心惊,臣子做到这般地步,只怕不进则退。
从前她不怎关注他是圆是贬,行事作风又是如何。可经过那场惊心动魄之后,没有人比她更解他对这整个护国公府意味着什,对元朝意味着什。
除他,没有人能护得她元朝。他在,元朝固然安好,他若轰然倒下,元朝性命前程就捏在旁人念之间。所以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长长久久安好。
宋毅听出她话里隐藏担忧,不免冷哼声:“是不是又是那月娥对你瞎噘噘?爷都说过,少与她来往,她可教不得你好。”
明哥悟性倒勉强算可,但性子却委实令人失望。他太缺乏锐性,做事总是瞻前怕后,畏首畏尾。谨小慎微固然是好,可若过,那就容易演变成优柔寡断,将来必定错失良机,难以进取。
而如今他们护国公府已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态,若不进,便只能退。
甚至只怕,是无路可退。
宣化十二年。
元朝十岁。
“你可莫要胡乱牵扯旁人,都是自个听来。”苏倾皱眉:“你素日行事又不收敛几分,朝堂市井哪个不知你宋国舅威名?”
宋毅闻此,忍不住轻扬眉眼,笑道:“你才知你家大人威名?”在苏倾冷眼瞪他之前,又道:“放心,爷心里有数。再说为何要收敛?爷在他们姒家人威压下收敛半辈子,现在整个江山都是靠爷给稳下来。”
说到这,他颇有些矜傲,嗤声:“想当初,若没爷率兵勤王,这江山姓谁名谁还尚未可知。若爷苦哈哈勤王场,还要憋屈收敛,倒还不如当初随那谁建议,在两江称王得。”
苏倾越听这话越不对,愈发觉得他在向历史名人年羹尧靠拢。
想又想,她斟酌着字句提议道:“可总要顾忌着些吧。毕竟人心难测,总有些眼红嫉恨,咱在明处,旁人在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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