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案将结,朝廷接连处置大批人,老官兵也不知道张远岫有没有被牵连,看他平安无事地出现在这里,想来应该无罪,是故毕恭毕敬地问,“是朝廷派您继续过来督工?”
张远岫不置可否,许久,才说:“来看看。”
他抬目望向洗襟台,“建好?”
“快,就差台下个丰碑还没刻字,台子上祭祀用祠台还没打扫。”老官兵说,“眼下不各地士人不是闹,这边已经停工好几日,都不知道该怎办,勤等着朝廷吩咐呢。”
张远岫听这话,目光落在左手旁尚未刻字丰碑。
吩咐:“祁铭,立刻派人赶去陵川,不,去柏杨山新筑洗襟台!”
天际月朗星稀,刻以后,三匹快马从紫霄城东侧角门冲出,疾驰向南。
可是,饶是不眠不休千里加急,等他们赶到陵川,也该是三日之后,而张远岫于半月前启程,眼下,应该已经到洗襟台之下。
洗襟台无声矗立在夜风中,天上星子萧疏,过中夜,洗襟台下只留老小两个值宿官兵。本来也是,个楼台,有什好守,何况外围还有驻军呢。
两个官兵也不大提得起干劲,驻守洗襟台,本来光宗耀祖桩差事,临到楼台快建成,京中先是传出买卖名额案子,后来又说什当年洗襟台坍塌和老太傅有关,眼下各地士人联名上书,要求停止重建洗襟台,甚至有人称是只有推倒重建楼台,才能真正警示世人。
曾几何时,昭化帝希望这丰碑上能刻上自己年号,而他希望抹去“昭化”二字,只留沧浪洗襟士子名讳。
“……上去看看。”张远岫说。
新筑洗襟台遵循旧图纸,古拙巍峨,百零八级石阶蜿蜒往上,每层都是三十六级。它没有像从前洗襟台样建在山腰,而是修在两山之间避风处,直到登上楼台顶,才感受到冬夜寒风。
旧洗襟台,张远岫见到时已经坍塌,至于这座新,他此前在督工时还没建好。
所以这洗襟台顶,张
官兵心道是管不那多,朝廷爱怎办怎办吧,反正碍不着他们,两人守在楼台下,想着年节近,反倒聊起过年要置什年货。
不知过多久,近处传来辘辘车轮声,小官兵警觉,见辆马车在道旁停驻,立刻起身问道:“什人?”
马车上下来两人。人背着书箱,看打扮是名仆从。另人穿着袭青衫,周身气泽温润得像白云出岫,可他目光却有些凉,整个人像在风霜里浸过遭。
或许是没穿官袍,等走近,老官兵才认出这人,愣道:“张大人?”
“张大人,您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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