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人也分三六九等,嘉宁帝继位这几年忙于政务,后宫虽和睦却冷清,并不是个百花竟艳场所,唯枝独秀,就是章元嘉元德殿,是故在元德殿里伺候人,自然要高人等,那是个后宫侍婢都争着抢着去地儿,岂能犯把香片泡在水里过错?
墩子道:“章大人被‘赐休沐’,前朝人心惶惶,后宫怎都有所觉察,这位芷薇姑姑是打小就跟在皇后娘娘身边,说到底,算是章家人。”
“可不是,传信儿呢,章鹤书手伸得长,深宫里也有他救命稻草。”
“照公公看,章大人过得去眼前这关?”
“难说。”曹昆德手腕搭着拂尘,“陵川齐文柏参他本奏疏雷声大,雨点小,没有实证,很难拿他怎样,且他手里似乎握着什保命符,曲不惟都这样,还是不肯招出他,官家要顾忌士人民心,迟迟不愿拿翰林开刀,更别提当朝皇后还是这姓章女儿……不过,话说回来,凭他章鹤书身上保命锁再多,小昭王盯着他呢,小昭王和玄鹰司,那就是张催命符,你看看这年来被小昭王咬住人,有几个有善终?总有法子查出他。”曹昆德说着,脸上露出个笑,带着隐隐得逞与张狂,“这样才好,谁都不要有善终,这样才对得起……”
监,是这宫里最不起眼,死病都未必有人关心,怎会被人发现呢?
章元嘉静许久,对芷薇道:“那你去吧。”-
天更暗些,芷薇就从元德殿提着灯出来。
元德殿其实离赵疏会宁殿并不远,刚过甬道,芷薇就和曹昆德与墩子撞个正着。近来赵疏怜曹昆德年纪大,到黄昏便打发他去歇着,曹昆德这是要往东舍那边去,见芷薇,墩子先行招呼:“芷薇姑姑。”
芷薇福福身:“曹公公。”
话未说完,天际传来声鹰啼。
曹昆德脸色变,蓦地抬头望去,高空飞来只白隼,正在他们头顶附近盘旋。
曹昆
曹昆德含笑道:“芷薇姑姑这晚还走动呢。”
“宫里粗心眼婢子把安神香片泡水里,娘娘近来身子重,香断怕是睡不安稳,只好去内库再去些。”
曹昆德听后携着墩子往道旁让让,“且赶紧,这宫里眼下什事不紧着娘娘,辛苦芷薇姑姑。”
芷薇回说句分内之事,再与他欠身,立刻去往甬道外。
待芷薇走远,曹昆德慢慢儿往前走,嗓子唱戏似地换腔,不再是和善,变得又细又沉,“元德殿里人,都是精挑细选过去伺候,皇后身怀六甲,肚子里那个就是国祚命脉,跟前儿伺候要这不仔细,早该领罚,岂能在元德殿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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