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转而又说起其他,话头总绕不开字画。尹弛称自己少年习画,技法成熟后,便将画作拿去顺安阁寄卖。如此几年,有卖出去,也有卖不出去,因不敢让家里人知道,所以每每都让僻居于归宁庄小妹尹婉帮自己寄画取画。
他是画痴,提起画来什都忘,直至日暮将近,才回过神来,他自觉与谢容与相谈甚欢,临别还道是下回再见。
德荣送走尹家人,匆匆回来,“公子,这就去留章街吗?”
谢容与看眼天色,“娘子呢?”
“少夫人在内院等阵,这会儿大概去依山院,小这就去唤少夫人。
立刻来精神,舌头也不打结,“回殿下,草民自幼喜欢字画,陵川风光宜人,草民恨不能活上百年,将此间山水尽收于白宣之上。”他顿顿,想到父亲就在旁,又文绉绉地唱起大道理,“不过草民只是想想罢,读书人当以匡扶天下救济苍生为己任,字画不过消遣尔。”
谢容与笑笑,“醉心字画没什错,本王也喜欢。”
“殿下也喜欢?”尹弛看着谢容与,这位传闻中昭王殿下十分年轻,看上去甚至比自己还小几岁,不由生同辈之间亲近之意,“不知殿下喜欢哪位画师画?”
“本王喜欢吕东斋。”谢容与道,“实不相瞒,今次到陵川,本王托人寻过东斋先生画作,奈何无果。”
尹弛道:“东斋先生传世画作极少,最出名‘四景图’上回现世还是十余年前,眼下不知被哪户人家收去。”他笑着道,“东斋先生这个人也传奇得很,他旷达不羁,乐于山水,生没有成家,称是‘结交三两知己,此生足矣’,人生在世数十载,踏遍山河,最后回到陵川,背着墨宝消失于山水之间。草民每每读他生平小传,只当他最后是在深山踩片云,归于九霄上,做他画仙去。”
尹弛爱画成痴,提起字画话匣子便关不住,说话间看尹老爷眼,见他并没有拦着自己意思,与谢容与道:“昭王殿下喜欢东斋先生画,不如今晚去顺安阁诗画会看看。”
诗画会谢容与知道,日前顺安阁郑掌柜给他帖子。
他问:“怎,诗画会上有东斋先生画作?”
“那倒不至于。”尹弛道,“东斋先生是陵川人,陵川有不少他仰慕者,多是模仿他画风。不过东斋先生画风不好仿,大都是东施效颦,偶尔有那两副好,殿下可以买来收藏。”
其实谢容与提起吕东斋,并非单单想聊字画,日前张远岫说过,漱石仿就是吕东斋画风。岑雪明失踪前,唯异样便是买几幅漱石画,看来今夜这诗画会有必要去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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