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院中月华如练,余菡没施妆粉,细眉细眼,看上去十分干净。她手里捧着个布囊,并不看青唯,盯着旁株桷兰,“适才听审官爷说,等在供状上画押,你那个王爷就会放走,真?”
她算不上什要紧证人,谢容与不会留着她。
青唯点头:“真。”
“你们拿走那冤家给牌子,以后会遇到危险吗?”
青唯道:“不会,名牌已在玄鹰司手上,那些人动你也是枉然。”
“去年阳坡校场起火,邹家父子落狱,巡检司从上到下是被官家亲自清理过,尤其是派来陵川这支。”
年初曲不惟请命让曲茂带着这支卫队来陵川,赵疏所以应允,就是为方便谢容与行事,曲茂再怎不务正业,却是值得谢容与信赖。
“最古怪点是,玄鹰司此行不顺利吗?”青唯问。
不顺利吗?不,他们其实是很顺利。
到上溪短短数日内,他们就寻到葛翁葛娃,得知买卖名额秘密,此后上溪虽,bao乱,但他们到底救下蒋万谦,还险些保住孙谊年。他们只是在最后,最关键步,被人使绊子。
“那就好,那牌子,就算送给你们。还有这个,”她犹豫阵,忽然别过脸来,把手里沉甸甸布囊往青唯手里塞,语气几乎是不耐烦,“拿着!”
青唯掀开布囊看,里头竟是孙谊年留给她金子,“小夫人?”
余菡移目看向月色,伸手撩下发丝,“竹固山死人太多,有人什都不知道,就咽气,被把火烧没,到底是上溪人……”
她似乎不知道该怎表达,她从没有说过这样话,甩甩绢帕,“唉,总之,那冤家个穷地方县令,哪来这多金子,这些金子铁定不干净,八成就是用人命换来。跟他五年,他五年都在后悔。这个人,不是知恩不报,五年前戏班子散,无家可归,是他收留,后来他利用
似乎对方也不敢轻举妄动,哪怕连死士都派出来,却还是小心翼翼,只肯在紧要时候伸手稍稍拦。
就好像毒蛇与鹰,玄鹰司是鹰,而对方是潜在草里毒蛇,吐着信,睁眼盯着天上鹰,小心异常地捕捉草里猎物时,又不敢探头,唯恐被天上鹰发现。
而这条如影随形,潜伏在暗处,直盯着他们毒蛇让书斋中每个人背脊生寒。
青唯再没帮忙整理供词心思,只觉得这间本来宽敞书斋逼仄不堪,正想出去走走,这时,名玄鹰卫来报,“虞侯,证人余氏口述完供词,称是想求见少夫人。”
青唯随即对谢容与道:“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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