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禄之听李捕头话,猜到那公子哥昨夜八成又醉倒在醉芳阁,便也不多问,径
她从前只把这话当笑话来听,而今生死攸关,才发现自己也许,大概,是真薄情。
“小夫人——”官家还要再劝。
“罢!”不等他再开口,余菡狠咬牙,咽下荒凉,折身回到驴车上,“们快走!”-
“殿、殿下,您怎这个时辰过来?”
花开两朵,各表枝,卯时刚过,李捕头值宿完,正从衙门内院里出来,迎面看到七八名玄鹰卫跟着谢容与已等在衙门公堂。
回去,几十里路罢,照她往日脚程,半日就到。
“不是竹固山,那昭王殿下到上溪,是为查洗襟台,洗襟台!”管家追上去焦急道。
余菡怔怔,洗襟台?竹固山山匪,怎又和洗襟台扯上干系?难不成那些山匪之所以被杀,真是要去阎王殿,跟那些枉死士子换命?
管家道:“小夫人哪怕不解这其中因果,也应该知道,凡跟洗襟台沾上边,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何况……何况竹固山死几百号人呢!小夫人,快走吧,您平安,也算全老爷心愿,上溪今日必乱,回去只是偿命,都到这个时候,万不可再犹豫!”
余菡顿在原地。
看到李捕头,章禄之问:“怎没看到孙县令?”
李捕头诚惶诚恐地应道:“孙大人昨晚值宿,亥时才离开,今早恐怕要晚些时候到,秦师爷天不亮就去山外官驿——封山禁令到底没解。”
衙门里还有典薄、录事,知是小昭王来,早就候在公堂外,章禄之四下看圈,又问:“曲校尉呢?”
“曲校尉昨天夜里没回来,”李捕头垂着眼道,“可能……可能是去醉芳阁听曲。”
曲茂近日听曲这事,谢容与知道。自从那日官府设局捉鬼,曲茂发现在城中游离灰鬼其实是人,红衣鬼更是朝天扮,便也不怕,他本就怠于公务,能正经办回差已算精进,眼下没事做,自然要寻点乐子。上溪乐子少,也不是没有,醉芳阁这名儿听起来像勾栏瓦舍,其实正经得很,就是个唱陵戏地方,戏班子红牌有副好嗓子,曲茂这几日没事,几乎夜夜去听曲,银子洒下去,佐着酒,让戏子唱上整晚也是有。
其实老管家说话,她没怎听明白,什叫上溪今日必乱?什叫凡跟洗襟台沾上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她只听明白句,她回去,就要偿命。
她目光落在驴车上,孙谊年为她备好行囊,那行囊里有匣子金子,她这辈子,还没享用过这多钱财呢。她可不想死!
余菡心里有些荒凉。
孙谊年总说戏子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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