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唯拱手拜下,黑纱之下,她嘴角也弯弯,压低嗓子道:“是。”
江辞舟似乎嫌他搅扰气氛,着恼地看他眼,又望向席间,满桌尽是酒,哪来清水?
他目光落在席间汤碗,指下朝天:“你呈碗汤给他。”
朝天称是,顶着脑门子汗给德荣舀汤去。
那碗汤位子离梅娘坐地方很近。
正是这个机会!青唯伺机而动,藏在袖囊里石子儿瞬间落入掌心,不动声色并指掷。石子儿直中朝天膝弯,朝天本就恍神,脚下当即扭,手中个不稳,碗汤全然泼洒在梅娘身上。
:“江公子,奴家敬您。”
青唯望向扶冬,那日在祝宁庄她急着挟持江辞舟,没仔细瞧她,而今从这满室灯色中看过去,果真很美,怪不得能做花魁。
扶冬握着酒盏手白皙柔嫩,宛若无骨,江辞舟垂目看着,片刻,伸手裹着她手握住酒盏,将杯中竹叶青慢慢吃下,低声道:“这酒被扶冬葇荑捧过,滋味都与以往不同。”
德荣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咳出声来。
扶冬忍不住掩唇笑:“江公子不是刚成亲?家中娘子斟酒不好吃?”
江辞舟愠怒而起:“怎回事?”
梅娘连拍几下衣裳,她这样人,哪值得玄鹰司都虞侯动气,连声道:“虞侯莫怒,是奴家不小心,奴家回去换就是。”
江辞舟却道:“你是小何大人带来人,倘怠慢,反是不是。”
他环目看向自己身后侍立着玄鹰卫,顺指点青唯:“你过来,带梅娘去隔间换身干净衣裳。”
青唯看向江辞舟,她不知是否是自己眼花,竟在他嘴角瞧见抹转瞬即逝,似有若无笑。
江辞舟也笑,“家花哪比野花香,几日就腻味……”
德荣弯腰咳嗽,越咳越大声。
扶冬似有些怅惘:“江公子这般喜新厌旧,过不几日,也会腻烦奴家。”
江辞舟手里折扇挑,抬起扶冬下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你说得对,腻味你是迟早,但尝都还没尝过,眼下说什腻呢?先尝再说……”
德荣简直快要咳出眼泪,颤着手扶上江辞舟椅背:“公子,公子,给、给杯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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