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时没言语,夜风阵阵,拍打窗棂。
罗氏静半晌,悠悠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那就跟你交个底,崔家为什会出事,心里头清楚,便宜谁,也绝不会便宜江家。”
髙郁苍看她笃定模样,心间微凛:“你清楚?你都清楚什?”
罗氏“哼”笑声:“别以为不知道,崔弘义忽然获罪,难道不是江逐年在里头推波助澜?他那个儿子还装好心,提前写封信过去,要与芝芸议亲,贼喊捉贼罢!只怕不是他那个儿子娶不妻,使招连环计!江家家都不是什好东西,谁不知道似,巴结太后,当姓何走狗!”
罗氏这骂,竟是把当今太后骂进去。
拟份礼单吗?”
“你可知把聘礼退回去,等同于退亲,芝芸好不容易来京城,总不能不让她嫁。”
“却又如何?如此怠慢,不如不嫁!”罗氏厉声道。她顿顿,语气重新缓下来,“况且,原本也并不盼着芝芸嫁去江家。芝芸是看着长大,当年在陵川,她与子瑜青梅竹马,把她当做女儿疼,有心将她纳入高家。今日正好,看江家也没什诚意,不如把亲事退,让子瑜来娶。”
髙郁苍听这话,觉得简直不可理喻:“你可明白你究竟在说什?崔家!崔弘义!他身上背大罪!你让子瑜娶个重犯之女,他前途还要不要!”
“崔弘义之罪,祸不及芝芸!到时候朝廷案子断下来,凭他崔弘义发配也好流放也罢,芝芸都是无辜。子瑜在这时候娶她,旁人只会觉得他重情重义,救故人之女于危难!”
髙郁苍听得浑身个战栗,连忙去将门窗都关严实,回过身来压低声音:“这些都是谁告诉你?”
“你别管,总有法子。”
髙郁苍竭力跟罗氏解释利害:“你骂江家也好,厌恶何家也罢,单江家今日这份恩宠,寻常人家就比不上!昨夜官家亲自召见江家那位小爷,指
罗氏说着,忽然像是忽然意识到什,别过脸,紧盯着髙郁苍:“当年子瑜高中,去岳州办差,在崔宅小住过段时日。回来后,与你提说想娶芝芸为妻,你当时不置可否,转头就让惜霜去伺候子瑜。”
惜霜貌美,明为伺候,实际上却是给高子瑜做通房丫鬟,在他房里呆就是两年。
“明白,你那时是不是就猜到崔家会出事,让惜霜过去,就是为绝子瑜念想?”
“你怎能这样想?”髙郁苍道,“倘有这等念头,今次又岂会同意你将崔家这两个表姑娘接到家中?”
他解释道:“不过是看子瑜到年纪,房中知心人也没有,担心他在外头学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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