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
身体好难翻动，睡得好沉，汤贞叫
好几声，也没能叫醒他，小周头发凌乱，双眼紧闭，身体好像
块大石，在床上僵硬得奇怪。“汤贞。”突然有人在门外叫道。
汤贞抬起头，微张着嘴唇喘气，望向门外。
位大夫，身白，脸模糊不清楚。
“他尸体已经僵，”大夫告诉他，声音远远传来，“你这样翻会弄伤他——”
周子轲对着主治医生办公室里镜子稍微揉揉头发。昨天夜里，切发生得太仓促，这会儿周子轲看看镜子，才确定他脸居然真没受伤。朱叔叔今早从家里给他拿套衣服来，件牛仔夹克就穿在他身上。如果完全忽略伤口不适，周子轲也没感觉他生活发生什
太大变化。除，他车子也送修。
。
“什时候筷子用这好。”他盯着阿贞手，又看阿贞脸，觉得很幸福。
阿贞听这话，也低头看自己拿筷子手，他也看小周。
周子轲说，他想吃虾仁，于是阿贞又夹虾仁，说着“
先尝尝”，又放进自己嘴里。
“还有这样，抢病号东西吃。”周子轲小声嘟囔，佯装生气。
拿些消炎药，周子轲出办公室，往回走。
条长长走廊上，周子轲抬起头，他远远地看到个人影出现在病房外面，长头发披在肩上，因为背着光，周子轲只能看到个大体轮廓。
“阿贞？”周子轲问。
这条走廊上护士不少，还有些别住在这里患者，周子轲说话，他们都听到。那个人影乍听见周子轲声音，也忽然转过身来，他还穿着拖鞋，因为裤子不太合身，露出截脚踝，特别细。他疯狂跑过来。周子轲不知所措，往前走几步，低头把
阿贞在床边坐好会儿，也不知道在等什。
菜有些凉。周子轲看着阿贞下床，踩着病房拖鞋，把饭菜拿到微波炉里去热，热好才端回来。阿贞坐得离他更近些，近到周子轲能闻到他头发里那股医院配洗发露气味儿，阿贞用筷子口菜口菜夹到他嘴边，看着他吃。
汤贞不知道自己是什时候睡着。他感觉自己坐在病床边把椅子上，双手趴在床边，胳膊垫在脸下面，垫得发麻，不知睡过去多久。
“小周？”醒来，汤贞就看到眼前床上被子鼓起块儿，这多半是小周还在睡。
天都亮，窗外片莹白。汤贞站起来，看到小周背对着他，侧过身蜷缩在被窝里，个手长脚长大男孩，像小朋友似头埋在枕头里赖床。“小周，”汤贞低下头，去扶小周肩膀，汤贞有点担心，劝他，“你受伤，大夫说不能侧着身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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