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贞老师终于开眼,终于不再称呼那个臭王八蛋什“云哥”——
“你怎想起问他,”温心说,“他早就滚蛋,现在估计正在美国忙着呢。”说到这里,温心突然又想起件事来,她对汤贞小声说:“今天萨芙珠宝薛太太专门跑来公司给送合同,她说……说梁丘云,好像要结婚……”
汤贞听到这里,眨眨眼。
“之前就在薛太太那里订婚戒,但不知道新娘子是谁。”
汤贞垂下眼去,
“汤贞老师,”温心到汤贞身边蹲下,轻声叫他,“你肚子饿吗?”
汤贞抬着眼,还看外面晦暗天色:太阳落,北京正逐渐沉入夜里。
“温心,”汤贞轻声问她,听起来像梦呓,“出院吗?”
温心愣。
“汤贞老师,你已经出院很久,”温心说,“已经回家星期。”
。可现在,就连冰凉碘酒擦过伤口,汤贞也总想躲,他又忍着。
温心在浴室打扫卫生。她现在虽说是个“经纪人”,可还总习惯性帮汤贞老师做些家务。汤贞老师身边过去就只有她和祁禄两个人,现在她走,就剩祁禄个。
“怎忙得过来呢。”温心想。她做完浴缸清洁,把几根长头发拿在手里,小心地圈好。温心回头,这时忽然发现配套卫生间门是开着。
从浴缸路过去,有遛很难察觉湿脚印。
温心走过去,她还没擦地板。
汤贞听这话,脸上情绪并没有什变化。仿佛他还在怀疑眼前切都不是真,而是疗养院在那面假窗户上制造出美丽幻影。包括温心在内,又在哄骗他。
温心看到汤贞老师脚上穿双白色软拖,她拿张小凳子,索性在汤贞老师身边坐下。“温心。”汤贞老师忽然又叫她。
“啊?”温心问。
“梁丘云,”汤贞悄悄问,“他在哪儿?”
温心冷不丁听到这三个字从汤贞老师口中出现,吓大跳。
把卫生间门完全打开,温心瞧见马桶下面角落里有张碎纸片。
温心蹲下去,把那张纸片拿起来,她看到上面是密密麻麻宋体小字,边缘撕碎,纸又沾水,隐约是“方曦和十年堕落史”之类字样。
温心四处看看,没看到别。她掀开垃圾桶盖,又打开马桶盖,里面水透明澄净,什都没有。
子轲不知去哪儿,好像去楼下地库。温心从浴室出来,她打扫完,把手里圈好长头发放进她自己小盒子里。温心穿过客厅,她看到祁禄把张长椅搬到阳台上去,汤贞老师穿着浴袍,头发吹得半干,坐在长椅上吹风。
祁禄看温心眼,走出来,换温心到阳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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