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天天转身沿楼梯上楼,台阶下面地板上有块血迹
公司里人见天天都很亲切。连毛成瑞也是。过去半年,骆天天没少和这位老大爷翻脸,没少顶嘴吵架,骆天天就是不肯听他话。
如今半年过去,甘清死,不夜天彻底关门歇业。骆天天就算还想不听话,也找不到个由头。
毛总办公室里电话直响,骆天天听着,对方似乎是万邦那边人。
魏萍告诉他,公司快有半业务都到他“小云哥”身上去。
“都没人,你上宿舍楼干什?”魏萍问保安要串钥匙,从上面取下其中两把,给骆天天,嘱咐他,“最近和你小云哥,把关系搞好点。他既然好心好意去医院看你,别总对人家爱答不理。”
天办理出院手续那天,梁丘云没有来。
魏萍让他抓紧时间办完手续走人,公司现在积压巨量工作:“人家都不要汤贞,就等着有个人补个缺,你倒好,再不出院,工作都让别人抢去!”
骆天天坐在车里,看车窗外风景不住后退。真奇怪。骆天天想。北京看起来并没怎改变。
整个世界面目却变。
他们说,汤贞失踪。汤贞怎会失踪呢。他不是永远站在光下,站在最高地方,永远迎着风口,让骆天天走去哪里都避不开他吗。
练习生们都搬走。现在让骆天天站在大院门口看这栋小宿舍楼,别说和不夜天比,就和旁边那些新开酒店新盖小区比,也显得这里破破烂烂,股寒酸气。
从他十岁那年,被大姨牵着手,领到亚星娱乐来,骆天天最快乐回忆居然都在这里。门外是北京八月,连地面都被阳光灼烧得滚烫。骆天天打开那把沉重锁,走进大门去,周遭温度下子冷下来。
祁禄就住楼,就是传达室旁边那间。过去骆天天总是进门就来找他,骆天天有什高兴不高兴全和祁禄讲,他们俩跑上三楼,去梁丘云宿舍抢着用他冰箱,从里面拿冰好果味汽水来喝,还要梁丘云骑着摩托,前面坐个,后面坐个,载他们去游乐场。
骆天天踮起脚,透过宿舍门上那方窗格,往里面望去。
是完全陌生房间。祁禄早搬走。
他们还说,汤贞现在是人人喊打,过街老鼠。
车到公司楼下,骆天天下车,跟随魏萍进公司。魏萍告诉他,公司现在乱得很,如果有记者追问,暂时什都不要说。
“人呢?”骆天天问。
魏萍顺着骆天天目光,转头望过去,发现那是地下练习室入口楼梯。
“练习生都回家,”魏萍说,“宿舍搬空,前段时间太乱,”又说,“应该下个月开学就都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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