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轲就在心里这
想
下而已。
有齿轮转动
声音，是剧院天花板上层机械开始运作。盒子里英台坐在架秋千上，盒子里梁山伯站在后面，轻轻推英台把。英台难得出来踏青，心情是舒畅开怀，她坐在扬起来秋千上，衣摆和发带在空中飘飘荡荡，两条小腿在秋千下面轻摆。
她就这下飞过八百观众席上空，小鸟似，倏尔飞到周子轲眼前。他们之间距离度近到周子轲能在英台扬起来裙摆下面看到“她”腰上
朱塞看到汤贞在台上演绎祝英台生，所有观众眼睛都被吸引到他身上。
祝英台心甘情愿选择她山伯。她把生都押在“山伯”身上，“山伯”却无法成为她救赎。
汤贞生长在这片舞台上，他天生是舞台宠儿，势必要飞到更高更远云端去，成就连朱塞都无法预测未来。人人都说他演活祝氏女，是英台化身，可这样个汤贞，他又怎会是英台。
＊
周子轲不喜欢看戏，与他儿时某些体验颇有关联。
舞台是个封闭系统，拥有自己生态循环。生活在里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背后仿佛拧紧发条，他们沿着固定走位，遍遍背诵各自台词。周子轲在楼上包厢里看这切，可以说是全无兴趣。
包括看到汤贞在戏台子上违抗父母，扮作书生，去书院上学时候——周子轲不否认，他是因为想看到汤贞才坐在这里。可从他这个角度看去，汤贞似乎和玩具盒子里别人也没什区别。
汤贞是长得漂亮，漂亮得连周子轲也忍不住多看他眼，衣服里还有让周子轲觉得熟悉、舒服香气。汤贞不像是个男人，更不像女人，他像是团尘烟，像片透明水雾。周子轲第次睁眼看见他时，他在门缝里裸露片白背，就是副还没来得及化作人形样子。
他身上仿佛处处藏着秘密。第二次见面时，汤贞罩身黑，领口也紧紧扣好，把秘密全藏起来。周子轲在会场盯着他，等离开会场，时不时又想起他，甚至在梦里片段似梦到他。汤贞回头望向周子轲时候，那双黑色瞳仁欲说还休。汤贞在电影里赤着脚，踏进水中，周子轲总觉得下秒汤贞就要融化，会像那团雾似消散在其中。
汤贞是真实存在吗。周子轲此刻瞧着眼下这片舞台。汤贞扮作祝英台正同梁山伯起踏青。丫鬟银心和书童四九在后头跟着，汤贞和梁山伯在前面谈天说地。汤贞根本看不到台下观众，看不到楼上周子轲，“她”始终目不转睛望着梁山伯，这让汤贞看上去也不过是生活在另个玩具盒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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