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涛
声音在外面响：“哥们儿，出来吃吧，
会儿凉
！”
周子轲把牙
没有回应。
现在大约是夜里七八点钟，小艾总在外面跑整天，忙整天，到这会儿，已是累得不行。他正犹豫要不要去叫人起床。
卧室门缝忽然亮出些光来。
接着，是拖鞋在地板上走动轻微摩擦声。
艾文涛冲着门高兴道：“
给你带晚饭来！”
听郑哥在电话里说：“那个出车祸话剧演员，叫什
名字还真不知道……哎，小涛，忽然想起来，甘清事情，你不应该忘啊。”
“？”艾文涛愣。
“他当时在圈子里人称‘小皇帝’，喜欢穿花衬衫花裤衩，戴个圆眼镜，活似个溥仪。‘不夜天’你也忘？那会所当年就是他小叔甘霖出钱开，倒闭之前，甘清派对就在那里面开。当时甘清手里还养个小玩意儿，想起来，长得和汤贞模样！叫‘天天’。你还去玩过，你忘？”
艾文涛脸色白，目瞪口呆：“什？？”
司机把车开走，小艾总双手提着两个木餐盒，循着电梯往上走。楼层数字跳动时候，小艾总嘴里还念念有词，纳闷道：这他妈还和扯上关系。
接着他轻车熟路，回头把周子轲客厅里那些过夜空瓶子空罐子和半满烟灰缸麻利收拾。
周子轲出来看见艾文涛时候，小艾总已经把桌子菜肴都布置好。他每回这个时间来，点东西都特别齐全，桌上有鱼有肉，荤素搭配好，色香味全。还每回都特意点道汤来，半盛，半煲在罐子里放进他厨房冰箱，说是解酒养胃，让周子轲第二天当早点喝。
周子轲那眼睛，看着就刚睡醒，精神头不太好。他低头看看自己客厅这铺张开晚餐，又看坐沙发上正搓着手咧嘴笑艾文涛。
他点点头。“你先吃着。”他说。
周子轲低头洗脸时候，不小心耳朵进水。在镜子前刷牙时候，他发现自己嘴角疤没，留个浅浅疤印。艾文涛在外面吃饭，筷子碰盘子，勺子碰碗，让外面世界热闹起来。周子轲在门里面，双宿醉眼睛向上瞥，瞥镜子里那个男人。
＊
艾文涛掏出钥匙，小心翼翼开周子轲公寓，听到里面传出些动静。
他先在玄关换鞋，接着提两个食盒踱步进客厅。
从玄关到客厅，漆黑片，往里走，楼上楼下冷冷清清，是盏灯都没开，连住没住着人都看不出来。
艾文涛放下手里食盒，打开客厅盏壁灯。他伸脖子朝走廊里面关着门卧室看眼。“兄弟，”他压低声音，像怕打扰到谁，悄声，“醒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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