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穆点点头。
乔贺站在房间门口,瞧眼前楼中花园,盆盆花卉高低错落,开得繁盛,香气扑鼻。来时遇见过那位胖女士,这会儿不知为什正守在右手边走廊尽头楼梯口,乔贺发现她表情奇怪,紧张又不安。有人坐在走廊尽头楼梯上面。他不露面,只有影子从楼上折下来,铺在图案繁复马赛克地砖上。
“老爷子今天不回来,蕙兰,别等。”乔贺听到背后传来低声劝告。
大房子,静得吓人。
樊笑低着头,从边听着,插不上话。
老金在乔贺耳边说:“乔老师,这快饿晕。”
那边范钰还有兴致,周穆蕙兰却也有点撑不住。她额头冒汗,笑得勉强,还和范钰有搭没搭说着话。
直到门外那个中年男人进来:“蕙兰,咱们该打针。”
老金急忙上前,搓着手:“唉哟,都这晚,看们也该走。周穆老师,您早点休息,保重身体。老婆,咱有话下次再说,对不对,下次咱再来,周穆老师好,咱聊他个半宿。”
都多少年。他现在多大?”
“十八。”
穆蕙兰愣愣:“真难为林汉臣还能找着他。”又说,“共工那戏后来巡演换演员,快成林汉臣块心病。”
乔贺和穆蕙兰又聊会儿,聊多是嘉兰和剧团事。周穆蕙兰又是高兴,又是惋惜,望着乔贺,说,以后估计也没有机会再去看戏。
范钰劝她别这说。周穆摇头,微笑着:“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没有谁逃得脱。”
他把范钰拉出去。樊笑和周穆蕙兰道别,也跟出去。
乔贺走近床前,只剩他自己。中年男人看他眼,乔贺略犹豫,还是上前,伸手握周穆蕙兰手。“您保重。”他说。
周穆蕙兰惨白着脸,看他。周穆蕙兰突然说:“是看不见你们新戏。”
乔贺感觉到她真实情绪,透过手指尖颤抖传过来。
“戏是永远看不完,”乔贺低声说,“看见看不见,都是缘分。”
又说:“都想通。”
樊笑说,你别现在想通啊,你还精神着呢。周穆听,又摇头。她说,她不指望能再撑多久,只希望到时候能平静点,别留什遗憾就好。
乔贺盯着穆蕙兰脸,听范钰问:“子苑什时候回国?”
“快,”周穆说,“就这两天吧。”
乔贺站起来。范钰和周穆蕙兰聊起子女教育方面事,她孩子也送去美国,正在周穆蕙兰女儿上过学校读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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