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遵主子令,已将十……段钺尸体烧毁。”他兄弟话不多,呈上木匣,“这是您要骨灰和小指。”
靖王表情没变化,广袖拂,揽过木匣,让人退下。
段钺总算晓得自己为何会做鬼。这杀千刀主子,竟将他尸骨烧。死都不让他安宁。
他脸幽怨飘在靖王身后,眼神凌厉如刀,已然气得将他后背盯出个窟窿来。
靖王丝毫未觉,坐到书案后,也不写他谋逆信,只垂眸沉沉盯着掌心木匣,指尖有搭没搭摩挲着匣面花纹,也不知在想什。
可惜,他已经死,即便去马路牙子上扯着嗓子嚎靖王要篡位,也没人能听到。
段钺叹气,还是不死心,飘过去在靖王眼前张牙舞爪做鬼脸,朝他挑衅地竖中指。
靖王笔下狂草顿,美目微凝,沉沉盯着眼前那只手。
段钺心惊,立时缩回手,还真以为他瞧见。
谁料靖王下瞬却冷冷抬眸,朝外头吩咐声:“进来。”
这世界玄幻。
段钺胆大包天坐在靖王案头,歪着脑袋,晃着小腿,看他奋笔疾书写下封封密信,马不停蹄传出去。
他这善良人,成厉鬼。
靖王妃这般心机貌美女子,新婚夜成阶下囚。
而二十四孝好皇儿靖王殿下,毒死他最崇敬亲爹、暗杀他最尊敬太子、囚禁他最亲近三哥,顺带把他啥也不懂蠢蛋七弟脚踢去刑部大牢——正野心勃勃准备登基称帝。
段钺心生奇怪,不懂他要这个做什,总不是连骨灰也要给他扬罢。
便是杀父之仇也没见报复这狠。
靖王倒没那般丧心病狂,沉吟片刻,将装着他骨灰小瓷瓶取出来,放在自己案头。
段钺更疑惑。
那书案上,砚是价值连城乌金砚,笔是千金难求狼毫笔。纸生宣十两银,点墨迹半碗金。更别提其余珍奇古玩皆是无价
个暗卫悄无声息掠进来,怀里抱着个古旧莲纹木匣。
是段钺他兄弟。
段钺愣片刻,他们暗卫营常年袭黑衣,从不会出现别颜色,可他兄弟今日腰带却是缟色,极违和。
“事情办好?”
靖王扫过去眼,也注意到那条显眼腰带,未多言。
他现在写这些信,无例外是撺掇城外守将逼宫、勾结太监假造圣旨大逆不道之密谋,传出去都是要砍头死罪。
就在不久前,他甚至还将自己明媒正娶来亲亲王妃扔进狼堆里,硬生生逼着她招供出传国玉玺所藏之地。
这男人简直没有心,费劲千辛万苦娶个女人,竟只是为问句话,问完就丢。
他定是个断袖。
段钺深觉自己抓到主子大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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