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
祝青燃终于记起来了。
他抓了一把凌乱的头发,然后拍了一下关煦的肩膀,“兄弟,多谢!”
祝青燃凭借记忆在床上摸黑,一把抓来自己的手机,手按下解锁键的同时,两只脚也不忘往运动鞋里塞。
“别急别急,还有二十分钟,而且开会在南一号楼,不是北楼,离竹园挺近的。”关煦安
祝青燃闻声,猛地一下回过神,这才好似忽然惊醒。
他勉强调动脸部肌肉,对着关煦挤出一个可信度不高的笑容,“没事。就是又做了个噩梦。”
关煦有些担忧,“祝哥你最近好像经常做噩梦啊?”
“是吗?”祝青燃不欲多言,他岔开话题,“你叫我起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关煦呆滞一秒,显然是对祝青燃的问题感到不可思议,“你真忘了?”
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虽然真实鲜活得可怕,但都已经成为过去,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纠结、伤心、害怕。
他这样对自己说。
然而身体的痛感却意外的真实。
恍惚间,他感觉那些废墟仍旧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身上,压得他四肢百骸都在疼,快要喘不过气。
明明他知道是梦。
“祝哥。”
“祝哥,醒醒。”
“祝青燃,该醒了!”
朦朦胧胧间,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企图唤醒混沌的意识。
与此同时,梦境里的景象顷刻间无一例外开始地扭曲、变形。
祝青燃也懵,“什么?”
关煦提醒他,“周日晚上,我们经院学生会不是要开大会吗?”
这下轮到祝青燃呆滞了。
关煦继续补充道:“你不是还留部了,做了媒体联络部的部长吗?”
然后他用一双真挚的眼睛,见证了祝青燃从接受信息,到理解信息,最后面部和肢体做出反应的全过程。
祝青燃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身,仿佛自己刚刚从一场生死考验中保全性命。
那种疼痛后劲很大,折磨着他,模糊了往事和现实界限。
残破的片段和眼前的光影凌乱地混杂在一起,走马观花般在他的眼前掠过,一时间又混淆了当下与过去。
祝青燃的双目空空荡荡,焦距落在了虚无的半空中。
“祝哥?”关煦感觉祝青燃的反应不太对劲,“你怎么了?”
模糊的、有些褪色的、细节不明的旧场景不堪一击地破裂,再轰轰烈烈地瓦解,分崩离析。
祝青燃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的世界碎片朝着自己直直坠落下去,尖锐的锋芒划破凛冽的空气,每一块厚重的都像是凝结了当年沉郁的心情,他穷途末路,无处可逃——
于是祝青燃被埋没在梦境的废墟。
原来刚刚发生这些事情都是梦啊。
关于白裙子,关于伤痕,关于拒绝,关于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