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行李箱往车站走的时候,在街边遇见了一位出来晒太阳的老人。老人不认识时初,看见他大年初一提着行李箱往车站走,就操着一口方言问:“初一就走哇?”
时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在和自己说话,他停下来,朝老人笑了笑。
“在家多玩几天噻,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晓得父母多想你们,钱挣再多有啥子用?”
时初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老人还在
“回来,九月就回来。”他弯腰捡起杯子,在屋内扫视一圈,“妈,扫把在”
一句话还没说完,时静就进了卧室,门被关上,门内响起清脆的落锁声。
时初对着紧紧关上的门安静地站了两分钟,转身去找扫把。
等把客厅都打扫完了,外面的爆竹声也彻底安静下来,万籁俱寂中,门内突然传来一句:“谁让你回来的?”
时初坐在沙发上,闻言喉结滚动两下,还没等他说话,里面又说,“不想看见你。”
店。
大年三十的晚上,人们都在家中吃年夜饭看春晚,没有一家店开门。在没有一人的大街上游荡许久,直到第一株烟花炸响在天空,时初望过去,心想新的一年来了。
这样的场景他不陌生,年少时期有许多年他都在清冷的街上看别人放烟花。
接二连三的烟花在上空绽放,绚烂美丽,在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中,时初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他跟上去,叫住了她。
时静回过头看了眼时初,脸上没什么表情,她甚至皱了下眉——动作很细小,但时初熟悉她这样的神情。
他走到卧室门口,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把话吞回去,低声说:“知道了,明天就走。”
第二天依然有很多店没有开门,时初跑了很多地方才买到些新鲜食物,他把这些东西拿回家放好在冰箱,放了些现金在茶几上,又找开锁师傅给大门换了把新锁——旧锁有点不好用,他昨天看时静开门时就发现了。
做完这些,他回房间拿走自己办签证需要的一些材料,之后给时静打了个电话。
“妈,我换了新锁,钥匙放在门口地毯下,我走了。”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但时初能听见呼吸声,过了半分钟,对面挂断了电话。
她丢下一句“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就转身径直往家的方向走。
“我三月要去美国。”时初解释了一句,问她,“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
时静没有回答,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寂寥的街上,被路灯拉出两条很长的影子。
直到回家开了门,时静才开口问:“不回来了?”
开了灯,时初看见客厅十分凌乱,简直可以用一片狼藉来形容,他往里刚走一步,就被脚下一个塑料杯子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