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本地人吗?”
摇头:“今早飞机。”
“赶航班来啊,”龙梓仪应,又往病房内看,等收回视线,眼内也红,沙着嗓子笑声,“她这德行还能交到这样朋友,真没想到。”
是这句话崩心态,摧早赶路疲惫,与半个青春坚强。
眼眶红,眼泪无声地往外落,龙梓仪看着,说:“没事没事……她没事。”
看不到她脸,只能看到床侧,她那只被数根管子缠着手腕。
那截手腕以前不是这样,那截手腕以前搭过她手腕,校服白衬衫总是挽到中间,系着每周都不重复绳链;那截手腕还帮她戴过围巾,碰触过她耳根与颈部。
不是现在这样。
眼睛酸,听见旁侧淡淡声:“你是女儿同学吗?”
侧头,与刚刚站起身女人对上眼,她身上围着条薄毯子,握着保温瓶走到窗玻璃旁,发丝不甚整齐,眼内有轻微血丝,打量她,平和地问:“还是朋友?同事?”
买不到当晚机票,赶最早趟航班,上午九点到医院,越过医院门口候满记者车,进5号楼二楼,到那里时候,长廊内光线半明半暗,有人在靠墙休憩椅上睡着,有人在重症监护病房窗口旁靠着,有人在中央缓慢地踱步,董西外衣因快速行走而滑肩半,心口起伏,长发微凌,看ICU病房牌子,再看十步之外人。
靳译肯在那儿。
在三四名白发苍苍白褂医生中央站着,在看资料,听分析,看到他强撑天夜身板,也看到他近乎消沉精神状态,始终半低头,看不清阴影之下表情。
医生在空气中比划医学手势。
他听不完整句话,提个又个问题,却被次又次地拍肩,他每次被拍肩时候,那股沉沉力道,就好像感同身受地拍在她肩上。
……
“你在念书,给学校请假过来吧。她脾气大,你能忍,你
董西不答,董西眼睛很红。
班卫说:“这是……龙七妈妈,龙阿姨。”
“……阿姨好。”
“应该是朋友,”龙梓仪说,往病房内没有力度地指,“这女儿跟样,认脸,就爱跟长得好看交朋友……你来看她?”
点头。
钝痛。
她往ICU病房窗口走。
班卫在,班卫就靠在窗口旁,循着动静看见她,不确认是她,喊声:“董西?”
靠墙休憩椅上,撑着额头女人轻轻地抬额。而她不闻不应,手慢慢地覆上玻璃,看着躺在里头人,没有声响地咬住下嘴唇,心口下,下地起伏,玻璃面上捂出片雾气,无息消散。
龙七床被三名穿防护服医护人员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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