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昭仪横死,还有她腹中未出生孩子,不只有她,从前王昭容、惠昭仪,臣时时刻刻记着,莫不敢忘,那是臣犯下错造下孽,死后是要偿还……”
收伞,推开屋门,旧屋灰尘味道惹得沈言之打个喷嚏,地上案上都铺着薄薄层灰,将伞随意搁置旁,然真正映入眼帘,只有月门后那扇木制屏风,上面绘着大梁万里江山。
殊易随他走进来,虽外面雨势渐大,但屋内是着实待不人,只能开着门通会风,也将伞搁置旁,折伞上滴滴答答地滴着水,伴着沈言之平静无波澜声音,竟平添萧瑟。
“还记得皇上带臣出宫,真是臣入宫以来头回,皇上有意放臣走,臣却不甘心偏要回来送死,之后种种,并不怪您……”
“朝中多位大臣联名上奏,臣于国无功,于民无利,杀臣以安众心本是最妥善法子,那样结果,也是臣固执回来必得……”
怎也要去趟才好,于是转过头可怜兮兮地看殊易眼,声音愈发小,“臣就想去看眼,哪怕眼”
沈言之说得动容,殊易瞧眼窗外,也拿他没办法,只好随他去。
路上,风刮得更狠,雨滴已淅淅沥沥地掉下来,砸在地上,伴着秋风掀起阵透骨冰凉。然沈言之始终缓缓而行,并未加快脚步,眼见着离温德宫愈来愈近,这条路他四年里不知走多少遍,有欣喜亦有辛酸,笑也在这儿,哭也在这儿,希望在这儿,心殇绝望亦在这儿。
秋风凛冽,沈言之不禁捂紧披风,殊易注意到他这举动,不免骂他,“可是冷?怎就急着非要想来看看,还寻这个天气,不然还是回去,明日朕再陪你——”
沈言之连忙摇摇头,未语,殊易叹口气,只能又跟着他走。
“之后秋狩……”
“……”
身后行宫人在十五步外跟着,二人执伞而行,只有前面两个宫人提着灯笼,又会便到温德宫宫门口,推开门刹那,萧瑟之意扑面而来,自从春儿走后,原随她守在这宦官德喜也被派到宣室宫侍奉,转眼间这里竟是多日无人打扫。
秋雨压盖住灰尘,青石板片碧色,倒映执伞二人。
谢全及干宫人极有眼色地退下,沈言之在宫门口略站会儿,抬脚便往屋内走,雨水打湿衣袍,弄脏鞋面,沈言之垂眸看着青石板中自己虚无身影,笑着开口,
“记得那年科考舞弊,若臣没有意孤行,便不会受伤,其实也无关信或不信,终是臣多虑……”
殊易怔,不知好端端地沈言之怎会提起经年旧事,唤声“言之?”,沈言之却似没听见,继续步步向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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