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长吁短叹孬样,恐怕也只有她能看见,青树背着他坐会儿,终于起身,站起来扫他眼,手指盖在眼上,不知在想什。
他听她静静离开,衣角轻扫过他腿,也许是错觉,好像那衣袂扇动间也有温柔和香气,可是渐渐地远,他双眼发涩,发热。
口袋里手机响起来,也许是公司打来,上午会议很重要,可他再没有精力,任那铃声喋喋不休地响,后来索性直接拆电板,再倒回沙发上。
他不知道自己什时候睡着,后来被脸上有些痒痒刺痛弄醒,睁开眼,看见她脸,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脸,手里拿着棉签,不知沾什,往自己脸上擦,碰着,就是阵刺刺地痒痛。
他下意识地要撇开头,被她打下,“别动!”手落在他额上,啪声,可他听着,觉得再动听不过。
不说话。
青树耳朵就贴在他心跳上,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她更熟悉他心跳他味道,她听着那绵绵不绝跳动声,低沉而有力又敲进她心里,咚咚,咚咚,咚咚……慢慢,和着自己跳动频率,不知是她在跟着他,还是他在跟着她,两人心跳,渐渐致。
她眼泪默默流下来,浸湿他衬衫。
他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又低又沙哑,“青树,你说不信任你,该怎做才叫信任你?你愿意让信任吗?你知道,你直都知道,只有你才有那个能力,让天堂地狱遭遭地走……”胸口湿意越来越重,他叹口气,手探下去,捧着她脸抬起来,“就知道哭。”想斥责语气出口却又低又轻,伸出手指去擦那些湿迹,“女人多好,不乐意眼圈红就能把人心疼个半死。”
青树看着他敛下来眉目,严肃又无奈,还带着那些隐而不察酸楚,他藏得好,但她跟他这些年,又哪里不知道。
于是乖乖不再动,后来又得寸近尺地歪到她腿上枕着,她看他做着这些,也不言语,只低着头细细地给他脸上创口涂双氧水。
他丝丝吸气,装得很痛样子,她听得生气,棉签蘸满药水往他伤口上狠压,于是他不叫,只眉目深深地看着她,忧郁又委屈地轻喃,“白青树,你心真
这个人说得这样可怜,可她自和他在起后,被他惹下过多少眼泪?
他和她,到底是谁欠谁?
他见她渐止泪眼里又模糊起来,伸手盖住她眼皮,“不许再哭!”
他恫吓里夹着心疼和软弱,青树扭过脸,不让他碰。
他又叹气,身体重重往沙发靠背上倒过去,像是所有支撑力气都被抽干,静默许久,又是低低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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