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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多久,或许也没过多长时间,宁阳王府门前路已经彻底被堆叠血肉和尸体所覆盖,路旁青石板被染成血色,空气中是令人作呕血腥气,秦随位置稍微后退点,但是依旧没人可以越过他。
以他为界,府门前后就像是两个截然不同场景。
但秦随情况也不是很好。
蚁多尚且能咬死象,更何况是个个手持刀剑出手不忌死活人。
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风九御看会儿秦随,视线又落到夜莺待那处角落。
夜莺还没死。
“要杀他。”风九御把箭扔回箭筒,重新拿起自己剑,眼神阴沉,“你还在等什?”
云子衍收敛起戏弄意图:“不等。”
去,执棋人动心入这万丈红尘,那该有后果他都会承担。
万顷山河他不会寸让,沈惟舟安危他也会放在心上,如果注定要在生死之间搏命运线,那他定会比沈惟舟先死。
秦随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想过,如果沈惟舟来当这个皇帝,说不定能比他做得更好。
“你不会死。”秦随说着说着,手掌覆上沈惟舟眉眼,细细描摹过,“朕死话,倒也不是些什坏事。”
“纵死生遭,朕要与你——”
男人原本玄衣几乎被血染透,有别人,也有他自己。耳边渐渐出现嗡鸣,有无数个瞬间周围人声音好像格外遥远,眼前无数次摇摇晃晃,又无数次被刀剑钝入血肉疼痛拉回来。
又是剑斩出,滑腻滚烫鲜血沾秦随满手
“众将听令,重伤活捉秦帝,若有不从,就地格杀!”
“杀——”
云子衍声令下,黑压压人头如潮水般向秦随涌过来,秦随站在原地,挽个毫无杀伤力剑花。
银光闪动,剑挥出,鲜血碎肉四溅,站在尸山血海中间男人微微笑,宛若地狱最深处恶鬼。
“来。”
“不能两消。”
云子衍没有阻止风九御太久,第二根箭矢如流星般划破空气,身前是沈惟舟,秦随没躲,硬生生受这箭,然后起身,人看着面前黑压压连成片禁军。
几乎是漠然地看着眼前切,秦随抬手,手腕轻旋,干脆利落地斩下,两根箭矢杆部应声而断,只余带着倒刺箭勾留在体内。
“大概还要……刻钟。”走下台阶前,秦随偏头看看远处,有些淡色薄唇微微上扬,锋锐之色稍稍褪去,取而代之是令人心悸戏谑残忍,“刻钟,要朕死,要——”
未尽之意消散在空气中,云子衍不安感涌上来,他总觉得秦随太过镇定,这不是也不应该是国之君被逼到绝路所要有从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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