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得意满,岂容他人分羹?大丈夫当先据要路以制人,岂能默默受制于人。”太平淡笑道:“那你又为何肯受制于我?”崔湜朗声道:“狄仁杰亦是大丈夫!”太平扑哧一笑道:“总是被你寻得话说。不过崔澄澜温润如玉,偶尔年少轻狂,倒也令人喜欢。”
崔湜丰润的唇角勾起一个妖异的笑容,他挪身到榻上,小心地将太平公主揽入怀中,低声道:“湜还有许多公主不曾见过的模样,公主定然也会喜欢。”
张说引着李隆基一路向太极殿后行,李隆基笑道:“我让先生和苏瑰各举荐一个文字雅致之人,你们倒好,举荐的都是苏瑰的儿子苏颋!是他提前关照了你么?”张说笑道:“这等大事,臣如何敢欺陛下与殿下。臣对此子知之甚深,他才思敏捷过目不忘,朝中无人能及。说起来他有今日成就,臣还有些须之功。”李隆基笑道:“先生说来听听。”
张说笑道:“臣二十年前曾游学于苏瑰府中,一日晚间离去时仆童不知跑去了何处,臣只好自己去马厩中寻马。只见马厩中坐了一个少年,虽然衣衫敝旧,头面却是梳洗的极为齐整,就着炉膛中的火光,正在吟诵庾信的诗文。臣不料学士门第,连一个厮仆都如此好学,便上前与他攀谈,更想不到他小小年纪,竟是满腹诗书,臣又要来他自己的诗作,不由大为赞赏,便与他坐在马厩中,谈诗论文足有一个时辰。这时旁的厮仆赶来,臣才知道,原来这少年,竟然便是许国公的儿子。臣急奔入内,上禀许国公,许国公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如此敏悟,此后便亲自教导。这苏颋弱冠既中进士,却因其强项,屡受权贵打压,到今日也只得一名微末小官。”
李隆基蹙眉道:“许国公纵然清廉,也不至于让儿子如此困窘吧?”张说叹道:“说来造孽,老苏人品文字俱佳,就是呆板执拗,家中尊卑甚是严明。苏颋的母亲不过一个下等婢女,老苏便从不令她母子上堂,只与仆夫杂处。”李隆基听罢,心头愠怒骤升,冷笑道:“我看苏瑰那几个嫡子,也无甚过人处。”张说这才猛然惊觉,自己随口说来,竟是触了太子的忌讳,忙笑道:“荆山之玉,终不受顽石所欺。若嫡子庸懦无能,亦不过虫蛇之辈耳。”
李隆基淡淡一笑道:“你可把他的诗文,诵几篇于我听。”张说一边念诵,两人徐徐来到太极殿后的庑房内,远远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唐虞膺录,画象而人知禁;夏商御图,设刑而罪不息。周秦以降,沿革罕同;汉魏而还,条流浸广。虽或轻或重,一弛一张,义在於训人,事期於肃物。然则刑辟勿用,见称於昔典;法令滋章,贻讥於前哲。陛下情在爱育,志切哀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