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与梁王所钟爱,臣自惭鄙陋,若觍颜尚主,只怕会贻误县主终身,还望陛下收回成命。”他推辞德薄志轻,殿上众少年还以为不过是寻常恭谦之辞。待他说完叩下头去,那边郡主县主们席上,也不知是谁轻轻惊呼声,又忙用纨扇掩住,殿上时都静下来。
李显不料李成器竟会辞婚,先是吃惊,下意识望向母亲。皇帝面上不辨喜怒,手中酒盅缓缓地放下,那满是皱纹手放在莹润剔透白玉杯上,看去甚是扎眼。李显不知为何,心中却是酸,他明白母亲要调和李武两家苦心,便讪笑声劝李成器道:“凤奴,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既能知错,又是自家儿郎,至尊哪里会再与你计较。”
武三思神色中掠过丝不悦,干笑声道:“凤奴,家阿兰你也是见过,莫非你觉得她姿容配不上你?还是嫌梁王府门第微寒,不足以高攀寿春郡王殿下?”
李成器并不抬头,众人也就无由看清他脸色,只听他又道:“梁王言重,成器无地自容。成器自幼失学,又兼远隔双亲,不孝之罪已无可赦。成器但有线自知之明,此生当意以奉养父亲为念,不敢再望婚姻。”他话说得如此决绝,众人都吃惊,忽然呼啦啦声响,李显循声望去,是那边个红裙少女起身时带翻席案,杯盏碎地。那少女提着裙子气冲冲跑出殿去,未曾用纨扇遮面,两瓣红唇微微嘟起,虽是满脸怒色,容貌却是极为美艳。
李旦听李成器说到“远隔双亲”时,心中只是重重痛,他最最担心事终究还是发生。他该想到,凤奴虽然性子柔弱,有些事却是不能忘怀,就好比他每日在母亲这里赔笑,回去之后,对着盏孤灯,思君如夜烛,煎泪几千行,亦会有些锥心刺骨地往事让他不能安眠。他柔声道:“凤奴,梁王肯将县主下嫁,是体恤至尊怜你之心,你就不要再推辞。”
李成器听着父亲略见疲惫声音,心痛如绞,他心知离此地,为父亲这桩婚姻也推不掉。婚姻,是刚才那离席而去县主?是将来他念首催妆诗,纨扇后露出某张芙蓉秀面?他此生盼望,都被小院中那株柳树后容颜用完,如他对崔湜所说,他不知道该如何照顾个女子。他重重叩首,将头上幞头摘下,放在旁,道:“臣这几日徘徊踟蹰,正要请旨陛下,请允许臣辞去王爵,潜心修道,为萱亲祈福。”
时满殿哗然,太子妃韦氏不明就里,只觉四弟这儿子甚是不通情理,开口劝道:“凤奴,你这话差,哪有当孝子就要出家做道士……”
皇帝原本直不语听他们聒噪,此时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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