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踩,直接跳上马背,扬鞭一抽马臀,便绝尘而去,心中却甚是黯然:以后这功夫也无用了。
李成器本来见薛崇简毫无来由便打人,又惊又怒,待他骤然跃上马去,那矫健身姿熟悉地如同昨日。李成器这三年来日日望着薛崇简的背影离去,骤然改换了地方,他这几日太忙碌,还未细细体会出其中意味。现在遥遥注目,漫漫黄尘将那个人影弥漫地模糊,便如站在阳关之下送人远去一般,此情此景他并未亲历,可是古人说得明明白白,仰视浮云驰,奄忽互相逾,原来就是这个样子。
崔湜见李成器面上神情从惊诧渐渐转为痛楚,奇道:“你们究竟怎么了?”李成器急道:“回头我跟你赔罪,先借你的车送我一程,快去追他!”崔湜摇摇头,便忙指挥车夫套车。他们的车远不及薛崇简的马快,追到太平公主府时,薛崇简已到了多时,他心头躁郁非常,却又觉得筋疲力尽,也不顾满身尘土,就侧身倒卧在榻上。
今日被崔湜一提,许多幼年往事倒纷至沓来,一件件清晰如昨在他心中流淌而过。那个大雪日,自己挨了打,也是这般满怀委屈躺在床上等他,那时候李成器心中还只有他一个人,现在也不知他会不会来了。他想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持续了这数年的欢乐,会如此快的崩塌。
薛崇简觉得鼻子有些做酸,与满室明晃晃的灯火有些刺眼,他却故意睁着眼睛看着。过了一时他听见外间匆匆的脚步声,心中微微欢喜,继而略一估算时刻,便知他是坐车来的,说不定还是和那个崔湜同车,怒气又起,便翻过身去。
李成器见薛崇简在屋内,长松了口气,上前缓缓道:“花奴,今日之事,不是你想的那样。”薛崇简嘴角扯出一丝冷峭笑意,道:“我想得是哪样?”李成器面庞一红,道:“澄澜文人不羁,行止豪爽,我们绝无……”他实在说不出口,却又知道薛崇简误会已深,咬了咬牙,才低声道:“……苟且之事。”他说出这四个字,连声音都是颤的。
薛崇简翻身下榻,冷冷与李成器对视,他难以辨明那李成器脸上流霞一般的红晕,与崔湜颊边的红晕有什么相似又不同之处。他看见那条宝钿腰带又回到了李成器腰间,脑中实在无法想象,李成器是怎么当着崔湜的面,将腰带解开又束上。口中忍不住道:“原来同杯共饮,宽衣解带,还只是不羁豪爽,那分桃断袖又算什么?”
他平日里对着李成器,皆是有什么说什么,从未用过如此恶毒的冷嘲热讽,一时心中也说不清究竟是鄙夷自己还是鄙夷他们。只觉今日之事从头到尾都令人憎恶,每提一个字,就如被一根毒刺扎一下。他只能将这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