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他在昭昭春日下,有种无处可逃羞愧,他又次欺骗花奴,这次他谎言被当面戳穿。伸进墙来那半株杨柳玩笑般在他们头上轻轻浮荡,像是捉摸不定心绪,又如饱含诱惑腰肢,扭动出万种风情。李成器遮掩不住自己额上逐渐渗出汗水,遮掩不住自己羞愧,他在薛崇简审视下略略发抖,最后溃败地低下头去。
薛崇简问道:“阿母说,你要嫁到突厥去。”李成器忍不住想笑,笑他从哪里找来这个滑稽又贴切字眼,也笑自己蠢笨,竟然以为可以直隐瞒到临走前天。他嘴角稍稍动,就笑不出来,有些软弱道:“是去迎娶突厥公主——”他喉头哽哽,又撒个谎:“还回来。”薛崇简怒道:“你早就知道,为什不告诉!”
李成器发现自己确无理由来答复,他不能说是因为自己贪恋与自私,他贪着这每日相逢惊喜,贪着花奴在他屋内兴高采烈地诉说些外间趣事,贪着那能驱除禁闭中阴郁笑声、快乐以及不思今后从容。他舍不得这些,他怎能用离别毁掉自己仅剩东西。
薛崇简跺脚道:“你总是如此。”他转身踏上垫脚石,三两下又从墙上翻过去。李成器在墙下站许久,李隆业等人见他脸茫然,也不敢仔细探问,李成器慢慢转过身去,忽然又听得身后响动,李隆业惊道:“花奴表哥,你又来?”李成器霍然转身,见薛崇简蹲在墙头上,似笑非笑道:“圣旨还没下呢,谁知道走成走不成,管他呢,到那日再说。”他跳下墙来,解下腰间食物,笑道:“这个还没给你。”几枝太长柳枝就在他脸前缭绕,绿色烟雾样,李成器极像让自己手穿透这烟雾,抚摸下永久渴求脸,他想心疼起来,却只是顺着他笑,点头道:“你说是。”
薛崇简句“到那日再说”,将此事直拖延到五月中才被重新提起。那日薛崇简满脸喜气盎然,进李成器屋子,对阿萝道:“你去外头守着。”待掩门,才笑着在李成器耳旁道:“你婚事黄。”李成器呆,道:“什?”
薛崇简细细为他说来,突厥使者还未进神都,前方就传来军报,逃窜阿史那元庆之子、阿史那绥子,突然在西突厥自立为十姓可汗,并出兵河州。连皇帝都不曾想到,那个十五岁少年,居然只身飞度万里关山,还能活着回到故地自立为王。
河州地处大周与吐蕃、突厥交界处,皇帝面急派王孝杰领兵出击,面下旨册封魏王之子武延秀为淮阳王,前往东突厥迎娶突厥公主。大臣们皆知皇帝临场换新郎,是怕李氏子孙到突厥后,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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