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紫色袍子就粘着片片粥渍,都眼含诧异之色。李昭德对着些嫩若春花少女们笑笑,抬起头来,无边无际明媚春光迎头洒落,他漫然吟道:“邈邈遐景,载欣载瞩。人亦有言,称心易足……”他走下阶去,折朵芍药簪在自己幞头上,挥挥袖子,离去背影,便如春游归来般闲适慵懒。
太平随意抱膝坐在竹帘下,望着细碎茶汤泡沫如同鱼目样涌上来,拈起只小小瓷碗沦水。她肤色本来白皙丰润,只玉手反衬得那定窑白瓷色泽沉暗。
宫女为上官婉儿挑起帘子,上官婉儿笑道:“心为茶荈剧,吹嘘对鼎钅历(搜狗也搜不出这个字)。公主好闲情逸致。”太平笑道:“人生苟安乐,兹土聊可娱。数年未动这东西,今日突然想起,拿出来试试。闲情逸致,果然闲才有情致。”
自李昭德进宫后,太平为避嫌,在家闭门谢客已有数日,上官婉儿知道她难处,淡淡笑,就在桌案两边坐随口道:“记得,你煎茶功夫还是大帝亲自教。”太平笑道:“是啊,那时候朝政有阿母和二哥哥打理,就陪着爹爹在后宫煎茶,以为辈子都是如此自在。”她向身边女官吩咐:“去把花奴叫来。”上官婉儿怔道:“要他来?”太平淡笑道:“让他开开眼界,免得再往人家刀口上撞。”
她们说话间茶汤已再次腾起波浪,太平随手拈盐姜等物投入汤中,叹道:“又让煎老——小时候最喜看这些水泡像珍珠样此起彼伏,有次就这样看着,直把茶都煮干,三郎还笑傻。如今再看,为何点趣味也无?”
那个名字被太平无意间提前,却如道闪电劈入上官婉儿魂魄深处,直打得她身子颤,心中剧痛。她抬眼去看太平神色,见太平只是认真盯着那沸腾如雪茶汤出神,神情中略带稚气,便也敷衍笑道:“小时最喜吃石蜜饼,总是在香囊里藏块儿,时不时拿手摸去,知道它还在,就觉得安稳踏实,个人躲在角落里傻笑。”她从盘中拿出块石蜜饼,掰个小角儿放入口中,漫然道:“现在也同嚼蜡差不多,年岁日增,心动之物日少。”太平笑道:“所以长命百岁未必是好事。”
这时薛崇简进屋子,见到上官婉儿怔,道:“阿姨来?”上官婉儿笑道:“花郎身子可好些?”太平公主笑道:“他被拘着念书,镇日死样活气。”上官婉儿道:“要说今日由来,花郎该骂。至尊发愿要在浴佛节之日舍千份《金刚经》,替公主和花郎各求百份。”太平笑道:“正好让他抄抄经静心。”薛崇简吐吐舌头,低声嘟囔道:“到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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