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桥,有两三同僚遇见,便谈笑问候;有拈须摇头晃脑,似是有感于眼前景物,想要吟诗作赋;有睡眼惺忪,颠颠倒倒残梦未醒;有但人马垂首行路,神色间似是因辞美人香衾惆怅叹惋。
天津桥往日里便车如流水马如龙,赶上大朝大小品级*员例出门,更是拥堵不堪。李成器五人眼见得桥边车马排起长队来,过不得桥小贩们都担着胆子在旁跺脚张望,心中不由暗暗发急。快到桥头时,些*员认出李成器仪仗,均在马上加额行礼,唤道:“大王。”竟纷纷闪开,让出条路来,笑容中分明潜藏着对这被废黜太子同情。
李成器忙勒住马道:“来得晚,该当等候。”凤阁侍郎擎着块饼,边吃边笑道:“礼有尊卑,大王过桥便是。”李成器听朝野间传闻,说李昭德甚喜个饼贩子胡饼,每次上朝路上都要买几个吃,见他身处群同僚中尚恣意大嚼,几缕美髯上还粘着饼渣和芝麻,也惊叹他不拘小节至此。他笑着道谢,正要策马过桥,忽然阵急促马蹄声,有人轻漫道:“劳烦大王让让!”
李成器回过头去,见他们兄弟仪仗后头,也有副郡王仪仗。方才说话是肥头大耳、腰背弯曲、身形短小之人,被身紫色袍服裹,如扎只硕大粽子放在马背上。那人把着条珊瑚柄缠金丝马鞭,神情倨傲,正是至尊侄儿,河内郡王、金吾大将军武懿宗。
李成器微微蹙眉,他知道在武家诸王中,武懿宗爵位虽不高,性情却最是霸道蛮横,他不欲与此人争执,扯马缰,就要让开。忽然个脆生生声音响起:“是诸位公卿让大哥先过!”
武懿宗愣,这才看清李隆基也坐在马上,小小腰板挺得笔直,挑着件王袍,倒甚有几分严整气势。他与李成器争道,便是故意要前太子难堪,李旦他都不放在眼中,哪里看得上这小小孩童,摆出副长辈口吻呵斥道:“鸦奴,谁许你骑马!看让至尊知道,不打你屁股!还不下去!”又向李隆基侍从喝道:“你们怎侍奉临淄王?由得他胡闹!抱他下马!”
他言辞粗鄙,又副倚老卖老模样,李隆基登时大怒,见自己侍从犹豫着真要下马,怒喝道:“谁敢下马!”又冷冷觑着武懿宗道:“这是家朝堂,与汝何干!你品秩相同,汝何敢迫骑从!”
孩子咬钉嚼铁般声音在清冷晨气中如条冰棱,刺穿所有人神经,李成器和李昭德都变颜色,个喊道:“鸦奴!”个叫:“临淄王!”武懿宗怔怔,嘴角扯出丝狞笑,道:“你再对阿叔说遍,这是谁家朝堂?”李隆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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