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少年们都正是孩童时节,虽被大人讲许多道理,强行拘在这里正襟危坐,到底见新鲜玩意儿还是好奇羡慕。时目光都向薛崇简这里看来。他旁边那少年低声道:“那个射箭人是谁?”薛崇简见终于有人理他,好不开心,道:“这是薛仁贵,薛仁贵三箭定天山!们玩打仗吧,当薛仁贵,你当高丽人。”那少年摇头道:“高丽人打输,才不当高丽人。”薛崇简大眼睛里滑过丝诡谲,道:“让你当高丽国王。”却不料那少年也是听过这段故事,不曾被他骗倒:“更不要!高丽国王被活捉!”
宋守节到此时终于忍无可忍,回过头去,喝道:“崔湜!”
那叫崔湜孩子吓大跳,忙坐正,道:“学生在!”宋守节本来今日第次给太子进讲,将此事看得天般大,哪料到好好讲殿竟成顽童嬉戏之所。他原来念在薛崇简年幼,还有所容忍,全当没他这个人,现下连别学生也被他引诱,太子显然也无法专心听讲,满腔怒火登时涌上来,向掌管纪律名侍讲*员道:“请太宗家法!将这两个学生各责十记!”
李成器脸色微微白白,为约束子弟,自太宗李世民起,就给殿上设戒尺,但从来只是摆设,历来讲书都不曾用他责过人,忙向宋守节求情道:“先生……”宋守节看定他道:“殿下觉得他二人有可宥之处,那臣方才讲话,可是错吗?”李成器低头道:“孤并无此意。”
那名侍讲*员无奈,从架子上双手捧条三尺长戒尺下来,向李成器躬身,先走到崔湜身旁跪下。崔湜委屈地咬咬下唇,清秀小脸羞得通红,却不敢说什,跪直身子,那*员便用五分力气,在他臀上抽十下。夏日里所着衣裳不多,崔湜年纪又小,仍是能感到几分疼痛,虽是咬着牙没有吭声,眼中却蓄包泪水。
薛崇简奇道:“你为什打他!”那*员看看薛崇简十分为难,谁都知道这是太平公主与驸马薛绍爱子,打他也许自己官就做不成,当下打圆场,向宋守节陪笑道:“念在他年纪幼小,并不懂得课上规矩,便赦他这次吧!”宋守节见同僚居然惧怕个孩子,更是觉得受耻辱,冷哼声道:“既到此处,便要受圣人教化约束,他是主犯,做只责旁人不责他,便是你做老师先起偏私之心,有何面目教诲他人?”那*员悄声道:“宋公,你有所不知,太后也十分疼爱这个外孙。”宋守节心下大怒,却仍是冷笑道:“想来阁下读书时不曾挨过打?”那*员不解他何意,宋守节接着道:“难怪到今名场蹭蹬,还只是个明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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