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面将沈知书马缰接过来代牵,面开口向他禀道:“今日有京中御前行马到青州,眼下孟大人已在府衙内设贡案,就等着大人入城后回衙接旨。”他脸上不掩喜色,连平日里不敢随意议论话也情不自禁地说出口:“料想是大人此次平叛受苦却又立功,皇上于京中得知后下旨嘉赏大人。”
果然,胡越林在侧闻之立斥道:“大胆。这也是你能议论?”
衙役立时噤声,不敢再胡言。
随后,胡越林转顾路而来皆面无急色沈知书,语气亦略有敦促之意:“既有圣旨在衙,还请大公子即时归府,莫让孟大人与御前行马久候。”
此时入城未久,沈知书抬眼望望天色,又望望通向府衙厚雪大道,反而停下继续向前走脚步,道:“不急。”
要忙至深夜方能回府。而严馥之已嫁与他为妻,身怀他骨肉,成日里困倦得紧,入夜便会早早歇下。
那晚,沈知书回府便走去寝阁内,拨开床头帷幔,弯身隔衣拥住严馥之。她睡得浅,经他抱便醒来,睡眼惺忪中抬手回抱他。
就听沈知书抵着她耳侧叙说今日从胡越林处听说事情,然后问她,在当初她怎舍得在他身上如此花费。
严馥之微微眯眼,径自轻笑,没有答他。
然而她却忆起当年岁末严府上下过账时,她爹严澈在看到这大笔赤数时那痛心疾首反应:虽自幼教她万莫被男子骗取钱财,却终料不到这钱财会被她为个男子而心甘情愿、不计回报地挥投出去。
说着,他转身要过衙役手中马缰,翻身而上坐骑,抛下身旁二人,却是策马向与府衙相反城东驰去。
胡越林先是微微讶然,待看清他去往方向,心内又默默然。
想来那句不急并非真是不急,而是有件比这更急事情,叫沈知书于乱军白刃之下、于如山政务之中、于浩荡皇恩之前依旧惦念不忘,深怕若不急于此时,便会后悔终生。
大雪封街,青州城东上丘门内大大小小商铺已尽数阖门
而严澈又如何能知,为这个男子,她严馥之倾命亦可,遑论倾财。
(七)
在平定柳旗叛军兵变后,沈知书于柳旗县内多留些时日,与狄念、曹字雄、宋之瑞三人共同督办城营换防、抚恤民众诸事,待启程回青州时,已比孟廷辉晚十余日。
人至青州境内当日,正逢天降大雪,回城路上于是耽搁些时间,待到真正入城时,已过晌午。
府衙遣来守在城头等候衙役肩头已有指厚落雪,待见到沈知书与胡越林二人自雪雾中踏马而来,那人焦急神色方减退少许,又立刻奔迎向二人,火速打点入城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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