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捏住她下巴,“你要是包藏祸心,又岂会落到手中?当初你若真行*反之事,必不会再密奏与,直接让大平禁军以为你是北戬掳劫岂不更好?你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大*之徒,无非是叫断念想,纵是你死亦不会为你伤心难过。”
她挣开他手,继续低头给他敷药包扎,可十根手指却颤得更厉害。
他又道:“更何况那十万寇军所向之人只有你,倘是令这些人马听调令,那些中宛遗臣们哪个能依?又岂能不让你参涉军务?”
提到这事儿,她就不由蹙眉,问他道:“你押那十几个为首遗臣在这儿,到底想要如何处置他们?倘叫他们复领兵权,怕将来又起反复。”
他低眼看她,略略笑道:“将你前朝皇嗣身份与你议定之约告白于朝中天下,这些寇军欲去者释无罪,欲留者则为你封邑守军亲兵,择将之事由你来决,倘是这些遗臣中有哪个敢反兵,那便是与前朝皇嗣为逆,他们又有何名号煽动军马作乱?”
时,就见他已然自己起来,随意披袍子,正靠在榻边望着她。
这双眸子是如此深泓淬厉,这个男人是如此深情不屈,她只觉自己好像从未将他看透过,亦从不知他对她情究竟有多深。
他有多爱她,才会如此待她?
但她又有什好,可以值得他这样爱她?
她捧着东西手指有些发颤,却还是平静地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然后替他宽袍子右半边,替他换药。
她想想,觉得他言之有理。先前寇军之所以能日日壮大,无非是冲着那皇嗣复国之号而来,兵员多是些易被煽动故地憨愚之民,此番旦将她身份告白于天下,便没人能再打着前朝皇嗣名号惑民为乱。到时再鼓策番,约议攻打北戬立功者可得封秩官衔,这些人马必会与大平禁军合力北上。纵有少数顽固之徒,也实难逆大势而反之。
如此看来,天下太平之日当不远矣。
她点头,抿唇微微笑下,又飞快地将他臂伤包好,走去取柴哨送来那几封捷报过来,道:“亏你也忍得住,直没问是何处又得胜。”
他副浑不在意模样,“必是北境狄念又胜,兼之潮安北路那边
他看她动作温柔细腻,不由笑道:“有你在,便不必再叫刘德中来。”
她不接他这话茬,口中轻道:“方才柴哨送军报来,说你允代为裁决军务,可是真?”
他扬眉,重重反问:“你倒不乐意?”
她摇摇头,抬眼道:“你竟也不怕包藏祸心,做下什你无力回天事儿来?”
允她参豫政事是回事,但倘是连这军权都分予她,又实在是过于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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