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前面二府重臣们皆起身,赵回又对銮座行过大礼,然后便与副使前后下殿。
她不急着起身,在幔子后面盯着赵回步步走过来,心中将其轻啐数十遍,然后才扭头拨幔子站起来。
赵回走过殿幔下两列偏席时,与副使时有言笑,目光不经意地朝三馆席间探眼。
孟廷辉跟着小黄门向上走去,谁知那小黄门又凑过来道:“孟大人,会儿宴毕,皇上驾还西华宫,还请孟大人……”
她不待人说完,便打断轻道:“真是有劳公公次次如此,皇上体面和脸面也全仗公公担待。”
但这个年轻男子又着实令她感到有些忌惮。
左秋容自然也瞧见尹清目光,可她哪里好意思敢再张望,只径低头不再抬眼,深怕被他看出她二人是在议论他。
孟廷辉没心思再盘询左秋容,只冲她笑笑,便拿酒盅转身回座。
沈知礼直瞅着她,“怎,说得可对?”
孟廷辉副不置可否样子,笑着搁下酒盅。
举进士,想来他当已不记得这人。”
孟廷辉又奇道:“想来你与他平日里亦有碰面机会,怎你还未与他说过话?”
左秋容声音愈发小:“尹大人才学端方、德如馨风,怎好行那狂蜂浪蝶之举……”
孟廷辉嘴角翘。
这赞誉真是极高,可倘是让她知道尹清曾做过些什,不知她可会还如眼下这般倾慕他。
小黄门忙道:“孟大人这话折煞咱家。”
她抿抿唇,心中又有些气他这般近似招摇做法。朝中谁不知他勤政,平日里他几乎是夜夜宿于睿思殿,可朝驾宿西华宫,又使人谕她入觐,那简
殿前有小黄门疾疾趋步而来,附近她耳边道:“孟大人,皇上说北使将回候馆,叫你回御前坐着去罢。”
她有些赧然,低眼轻应。
沈知礼在旁听声,忍不住打趣道:“瞧皇上这惯你度,天下男子无人能及。”
孟廷辉佯作怒状,“岂是小性儿人?”
沈知礼昧掩袖轻笑,不与她争言。
正想着,忽见尹清微微侧身,回眸朝这边望过来。
他目光在她二人身上旋而过,没带留停就飘向另头,俊逸脸上不见丝波澜。
孟廷辉内心深处突然泛起阵奇怪感觉。
从第次见他到现在,似乎他每次看向她目光都不曾有过丝毫变化。不论是不识还是相识、是相为谋策还是相为戒备,他种种表现都让她感到他似乎是早已对她如指掌,又好像是时刻都在貌不经意地留意着她举动。他当初究竟出于什目而要帮她?眼下又是为什而始终注意着她?
算下来,尹清应当比她还小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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