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廷辉脸色平静,问道:“敢问古相,所定后选是为何人?”
古钦迟疑下,似乎是觉得不必瞒她,
古钦听她答非所问,话中更有隐讽之意,不由略微恼怒,冷声道:“你心中不正是希图这些显要高位?还有何不满?”
是啊,她是希图显要高位。
可她不过是想要离那个人近些,再近些。
除此以外,她找不出第二条路能够直陪在他身边,看他固江山,看他养百姓,看他致太平。
她道:“古相亲口允言,下官怎敢不满?只是皇上册后纳妃乃万民所望之大事,下官人微,岂能干涉内闱之事?古相未免高看下官。”
孟廷辉在原地僵立阵儿,才抿唇道:“下官以为古相所言极是。”然而脑中却在飞速转动,他为何偏要挑今日同她说这事儿?
古钦见她答得顺应,双眉陷得愈紧,又道:“着你暂领给事中、同知枢密院事职,半年后让你以工部侍郎衔受拜参知政事,入政事堂——只要你答应不涉皇上内闱之事,如何?”
呵!
原是来同她做交易。
如此说来,前阵子风传皇上欲使文臣入枢府视事谣言竟是真。想必古钦以为凭她受宠之度,当已是早知此事,或许还以为她觊觎此位已久——殊不知她压根未从皇上那儿听得丁半点儿风声。
古钦目光颇为复杂,“你也休要在面前说这些不疼不痒话,是不是高看你,你心中自有分晓。”他停停,嘴唇启合间像是难言,“……知皇上与你情笃,只是这后位断不能予你,天下清议也断不会予你。只要你答应在此事上不与中书为难,往后你与皇上私情若何,与诸执政们亦不干涉。”
这些话能从硬拗顽固古钦口中说出,已是他所能退让最大限度,亦是他能够“体察君心”最低下线。
她知道,古钦是真忠臣。
为君为国家计,他都是有足够理由。
可她孟廷辉这辈子最想要不过就是那人,最不在乎不过就是这名声,若不与古钦为难,便是与她自己为难。
许她同知枢密院事位,怕是想要借机让她远离政事堂段时日,好让徐亭被罢相、潮安北路二司属吏被迁黜等事风波平静下来,也好让中书老臣们不至于接连被她弄得措手不及。但不管古钦目是什,能以文臣之身入枢府事已是足以令举朝臣工们钦羡。
更何况,还允她半年后就拜参知政事、入政事堂参议朝政要务!
莫论朝中女官,便是开国至今,又有谁能入朝短短三年便虎跃至参知政事之位?
当真是令人心动。
孟廷辉沉思半晌,才轻轻笑,道:“古相竟也舍得这些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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