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八月二十六日皇上生辰之前,孟廷辉都埋头政务,未曾私下去睿思殿觐见过。她不去,皇上也未有特诏传她,二人间倒似真隔层霜膜似。
尹清入太府寺任主簿缺之事,旁人竟没多问,而中书更是爽快地审注她奏呈上去札子,想必这与她尽数同附中书宰执对新科女进士吏选之议有关。
左秋容入翰林院任编修事虽比不过孟廷辉当年初
那小黄门哪里看得出她脸色有变,只顾笑道:“今日下朝后,咱家还瞧见那几个女进士来给古相道谢呢!”
孟廷辉仍是淡笑,“突然想起有要呈给皇上札子忘记拿,公公且先去,容回头取东西再来。”
小黄门怔怔,却也不敢细问,只应声就走。
她见人走,这才冷脸,转身就往内都堂行去。
但走半儿,她又停住脚步,转向出宫,直回孟府。
士果真身负实学,当着文武百官面也敢略议时政,皇上听后龙颜大悦,对几人皆有封赏,其中尤以左秋容为甚。”
孟廷辉字字听进耳里,眉头微蹙,幡然间明白过来。
中书那几个老臣哪里是肯让女子入翰林院为官,分明是想要生生造出第二个孟廷辉来!
当年她孟廷辉能借着入翰林之机而得皇上宠信如斯,今日这左秋容便也能使皇上对其另眼相看——这不就是他们打如意算盘!
她不由冷笑。
这种情绪是这陌生,令她时招架不住,只觉自己变得不像平日里自己,怎能如此沉不住气?
徐亭才被罢相,右仆射缺由谁补任还不清楚,而潮安北路那边事情犹待她细细处理,她岂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沉不住气!
撇开私情不论,此次老臣肯允二甲女进士入翰林院本是好事件,她应当抓住这机会,化不利之形为有利之势,而不是去计较皇上心意如何!
……且皇上心意,又岂是她能计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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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老臣们真是聪明,知道她孟廷辉眼下正是得势时候,断无可能让她失去皇上宠信,便想出这借旁人之机而转移皇上心意办法来——当真是老谋深算!
你孟廷辉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女进士同享正科进士之例?中书宰执便成全你心愿,连翰林院大门都向这些女进士敞开,你难道还能驳老臣们这片“好意”不成?
她脑中飞快思考着,隐约忆起曾在吏部候名那次见过这左秋容,在她印象中也是个容姿出众之人。
当下忽觉有些不快。
她暗道自己小性儿,却克制不住胸中翻滚而起怒气,当下连睿思殿也不想去,只对那小黄门淡淡笑,道:“公公方才所说,可确定是古相与左丞周大人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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