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德威脸色黑阵白阵,只盯着她,不开口。
“霍将军。”那边沈知书忽然开口,声音凉淡却又有力,“孟大人入朝不及两年便在从四品之位,若论朝官品阶,她比要高,若论皇上宠信,她亦是京官中头等红臣。霍将军如何不能信她之言?”
霍德威眯眯眼,又冲她道:“你所言果真俱为皇上之言?”
她却收诏书,慢慢地坐下来,再也没看霍德威眼。
霍德威又望望沈知书,皱眉沉思片刻,然后站起身来,又道:“容去召城中将士们,听此宣敕之诏!”
束下之功。可这乱臣之行,又岂是单单凭此便能抵消冲过?
良久,她才从怀中掏出裱金圣旨,冲霍德威道:“皇上亦知边军之苦,此次奉旨前来宣敕招抚之谕,望霍将军能体念皇上片仁慈之心,万莫再与朝廷作对。”
霍德威斜望着她,脸色仍是黑黜黜。
孟廷辉好整以暇地回望着他,道:“潮安北路转运使意欲削减柳旗大营将兵粮响事并未报与朝中二府知晓,实乃其自作主张之行,皇上知道后亦是龙颜大怒。营兵因不服粮司之议而醉酒闹事,此亦是情有可原,但知县高海却不问将帅、当众杖杀两名士兵,实乃僭越逾矩之举。皇上有言,朝廷命官对尔等不平,乃至尔等心生怨怒、聚众为乱,然此非尔等心欲为乱,实是为势所逼,旦有心归顺,朝廷必当不咎尔等之罪,粮响军备皆按先前之制付与尔等,从此往后只增不减。”
霍德威听着她句句慢慢地说,眉头渐渐舒开来,可脸上疑色愈来愈重,听到最后,看着她眼神亦变得蛮狠起来,口中哼道:“孟大人以为霍某是三岁孩童,信口骗某!”
孟廷辉抬睫,看着他哗啦拉开门,走出去,那门又砰然掩上,震碎地墙灰。
然后低低吁气,肩膀轻缩,整个人窝进椅子里,闭闭
孟廷辉闻言,猛地撑案起身,厉声喝道:“你放肆!”
霍德威本是将疑,可被她这斥,登时怔,竟慑于她这气势之下,半晌都没再吭声。
她双手展诏书,冷眼盯着霍德威,仍是厉声道:“皇恩浩荡,以皇上近臣之身千里赴此边地乱军之中,岂有绯服鱼袋之臣信口骗尔之事?皇上为抚乱军之心,连夜寝食难安,亲手研墨书此诏,字字饮恩,岂有天子手诏在前骗尔之事?”
霍德威生生愣住,看她道:“这……”
孟廷辉冷笑道:“皇上恩谕皆已代为言明,霍将军若是体念君心,自当率军归顺,开城门以弃兵械,朝廷自当厚赏霍将军投诚之心;然霍将军若是执意以为是口出诳言,便只管踞城在此不为所动,但等朝廷出兵清剿城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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