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后,太上皇帝、平王起驾出京,往归西都遂阳旧都。
新帝下诏,拨京畿禁军二千随驾护行,又命宫中内诸司分遣能吏随太上皇帝、平王归旧宫祗候。
又半月,有旨大赦天下,诸路赋税减半,称诏开恩科,取各路孝义之辈入京对学,能者可入朝为官。
新君新政,举国为庆,就在这片时繁景盛时候,北面突然传来道令京中朝堂为之陡震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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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语,只伸手扯轻纱帐子。
那帐子飘然而落,隔床里床外,曚曚漏光,其上碎花点点晃动。
没过多久她就睡熟,脸色纯透有如不谙世事孩童,身子柔软地契进他怀中,贴着他心,紧不可分。
他望着她睡颜,轻轻地将她搭在他肩头手拉下来,握在掌心里,久久不放。
院外灯烛之光犹盛,却无人敢叩门来扰。
,百姓淳朴,盛情难却,便吃。”
他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声音亦凉:“你知道他那吃食里没问题?如何能随便乱吃这些不认识人送来东西!”
她拧眉,“想来是因路远天热才出问题,臣不比陛下龙体尊贵,如何不能随便吃东西?”
他捏住她下巴,盯住她:“去年骑射大典之上,你被马摔得还不够惨?安知眼下朝中没人想再害你?”
她哽,半天才蹙眉道:“原来陛下也已知道那事儿。”
入夜未久,昭文馆史阁里灯烛仍然亮着。
孟廷辉正在收墨合书,却忽然听见外面响起阵慌乱脚步声,当
夏草长细,小虫鸣嘈,月色当空,稀星藏目……
室独静安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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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头夜,是在孟府里过。
此事只有皇上身边几个近侍及孟府下人知晓,却没有个人敢说传出去。宫里人虽知皇上出宫未还,可不知究竟是留在哪里过夜。朝中众臣虽闻声起疑,却因畏于登基之日新帝余威而不敢堂然在廷问之。此事便这般不之,无人再提。
他冷眼睨她,脸色愈发不豫,“怎,你还指望能直瞒着不成?魏明先实属犯上逆臣,之前只将他贬官逐回原籍丁忧守制,实是便宜他。你明知此事却不报与知,是不知其间利害?”
她默默垂眼,腆着脸凑过去亲亲他嘴角,又埋头在他胸前轻轻蹭下,小声道:“陛下,臣还病着呢……”
他身子僵,不想她又耍起“无赖”来,可她这模样却令他心中有火也撒不出,当下把将她头按在自己胸口处,不让她再乱动。
夏夜湿热,这方榻间更是暖意蒸人。
她便乖乖地窝着不再动,闭眼浅息,半睡半醒间,又小声呢喃道:“……陛下既已来探视过臣,还不快些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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