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炳靖闻声回首,于风雪之中对上她急切眼神。
她对着他,字句道:“她性贪如狼,无情,背义,这样个女人,你连面都未见过,竟然为之所动?”
茫茫大雪之中,戚炳靖被扑面而来寒风骤雪模糊容色。
透过层层雪雾,文乙听见他亦是字句地回答道:“这样个女人,正该配。”
漫天雪片很快便将戚炳靖大步离去身影遮盖得严严实实,叫人不再能看得清。他留在这风雪之中话音,足够坚定,足够无畏。
建初十五年深秋,以端明殿大学士、翰林学士承旨郑平诰为首百余名馆院清臣,于宫门处伏阙长跪,为昌恭宪王疑案不平而叫屈。
宝文阁内,戚炳靖手持军报,往事如风,模糊他双眼。
这年,距离谢淳以身殉国,已过去整整二十年。
十九岁少年从西境军前归来,粗粝掌中沾着兄长鲜血,容貌如朗朗清月,身形如劲拔青松,清晰地落入文乙眼中。
酷肖故人。
什样情绪,竟未察觉裕王知悉谢淳这等大事,竟是通由旁人之笔,而那旁人,是手握兵权人。
是那时?还是更早?
或许早在当初谢淳仅以回表谢恩之时,裕王便已对他起疑心?其后年半时间,经由谁人,经由何事,叫裕王次又次地验证心中所疑?
而裕王之城府,何其深沉,为何今夜会借酒对他诉出此事?
是试探?是敲打?是警诫?
文乙久立,定定地望着那道已消失身影。
男人话中决意,震得他耳中轰鸣。
他想,他懂得这份决意。
这份决意,绝不止是为心中之明光、多年之所爱。
更是为二十二年前,同样欲以兵谏而谋败、素未谋面父亲。
文乙垂下眼,掩去目中水纹。
少年开口,字句地问说:“生父,是为何而战死?”
……
永仁元年末,昌庆宫外风雪交加,戚炳瑜匆匆追出殿外,试图劝阻戚炳靖意孤行。仓促之间,她连外氅都未披,立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文乙捧着衣物紧跟出来,替她罩上,然后默声站在她身后,顺着她目光道望向戚炳靖背影。
“倘若她果真如大平成王所评价般,你仍然要为她,去与成王做这样笔交易?!连正旦朝会都不顾,立刻就要南回晋煕郡?!四弟,你糊涂!”
文乙按在地上十指因过于用力而磨出血。
他举头看向高高在上月亮,流下眼泪。
他何其微末,顾不苍生。
他又何其无能,竟救不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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