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微微摇首,算作个确定答复。
……
初冬时,圣旨下至始安郡,准允裕王在地处西南齐康郡置督视军马府,以挂帅之亲将坐镇督府,总统南征诸军马事,全面节制边境军期之民政、兵务、钱粮诸事宜。
谢淳作为裕王最倚信谟臣,亲自数度往返齐康郡与始安郡,领裕王府众臣督办建府事。
正是在齐康郡,谢淳认识郡军器监提点公事纪盛长女纪园。
谢、纪二人之事,很快便传回始安郡。
”
这句话如同无形力量,将文乙头向上托起些。他如实回答:“小臣七岁时,父兄皆因兵乱而亡。母亲被逼改嫁,小臣被转卖几道,最后到宫中外三监。”
他平铺直叙掩埋所有受过苦。正如人死不可复生,那些苦也不必再提,因为无用。
谢淳听,点点头。
他动作又令文乙头抬高些,他二人终于可以正视对方双眼。
冬至时,谢淳带着纪园,同从齐康郡回到始安郡裕王府。
在裕王府门口,文乙看见从马车上被谢淳抱下来纪园,亦看见她无时无刻不投向谢淳、温柔而饱含爱意目光。
是夜,谢淳至裕王处禀事,告退出来后,碰上在外值夜文乙。他对文乙笑笑,那笑,是文乙久已未见笑意。
文乙心中亦为他而感到高兴,可亦隐隐有些顾虑,“大人心中之志及所谋之事,会让纪姑娘知晓?”
谢淳闻言,笑意减淡。
二人目光都极坦彻,切话语都可被这样目光所替代,更没有什见不得人心念能够藏匿于这样目光下。
月轮轻移,没入云梢,夜色又深几许。
文乙摸出袖中文札,谨慎开口:“谢大人,是打算再次劝谏裕王?”
“不。”
谢淖回答出人意料。他此前难以向旁人诉决意,眼下清清楚楚地诉出口:“裕王欲建督视军马府,便助他建府。裕王欲以军功搏圣眷,便助他出兵。因这世间总有些事,为文臣之力所不能及,只有兵马在手,方可谋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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