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粗浓眉峰动动,神似想到什,又道:“听闻大平英王善骑射,今日四弟为何没将她道带来,也好让兄弟们见见!”
少年皇帝听,立刻在旁道:“三叔不知,四叔心疼大平英王,昨日带人进宫,连朕都没机会瞧眼。”
“哦?”戚炳昱看看皇帝,再看向戚炳靖:“四弟往宫中藏人,岂不是把这皇城当做你王府私宅?”
这话叫周怿皱起眉。
戚炳靖道:“三哥,已在御前请婚旨。她是未成礼王妃,陪在身边,又有何不可。连日车马劳顿,疼她,免她觐见之礼,又有何不可。”
他说如今身边有人。
周怿却无法十足放心那个人。
但戚炳靖心意已定,说没有他置喙余地,那便是当真没有。周怿想不通是哪里出岔子,怎就叫戚炳靖醒悟被他蒙在鼓中,怎就会如此笃定,他就是那个能够好好疼戚炳瑜人。
又是三箭连发。
总共六箭,唯有两箭入靶心。
前,从未想过这世上会有愿视袍泽之命为己命皇子。戚炳靖于泥淖之中拔身而起,欲以己之力破开这昏天黑月,面对这条非生即死通天生路,他周怿毫不犹豫地、心甘情愿地陪他去走。
转思之间,戚炳靖已是连发三箭。
他道:“箭。”
周怿默然去又取三支箭交至他手中。
戚炳靖握着箭,并不急着再射,口中道:“周怿。建初十五年,若非你得知秘事,你本该在那年便做这驸马都尉。”
戚炳昱愕然,诧异地目视皇帝:“婚旨
这时候,二人侧方席间有笑声传来:“四弟曾在军前历练多年,谁料如今竟手生如此!”
戚炳靖将弓扔在旁,低低哼声。
他没走回席间,只是将目光向那边探过去——
“三哥,何不下来道练练?”
戚炳昱正饮着酒,听这话,连忙摆手,“四弟何苦为难?这手,可持毛锥,不可张弓啊!”
建初十五年末,长宁降嫁任铮,出阁前曾闭门三日不见任何人。直到戚炳靖去请见,她才叫人开门。便在那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得知她曾钟情于周怿。事后他问周怿,周怿沉默不答。而长宁既已嫁入任府,他便未再多加追问。
建初十六年,周怿手刃任铮。戚炳靖再提旧事试他心意,却被周怿以淡漠神情及句“失手”而蒙惑。
他竟信。他何其迟钝,竟信周怿此言。
若非昨夜卓少炎提起,周怿为长宁痛泣,他何以能想到被周怿身铁骨与忠诚所压埋在心底深深情意。
戚炳靖重新搭箭上弦,道:“周怿。如今身边有人,无须你再为尽忠。皇姊多年不易,缺个人好好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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