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瞪大双眼,近距离地看着他眼中映出自己,再问:“那你是不是爹爹?”
不待沈毓章说话,小男孩又凑近些,神情期待极,说:“娘说过,爹爹就姓沈。”
沈毓章喉结滚滚,反问:“你娘还说什?”
小男孩想想,板眼地、很是认真地回答他:“娘说,爹爹心中是山河,他在边疆守着英氏天下,那天下里也有。所以和别人不样,从小没有爹爹陪在身边。”
沈毓章眼底发胀,又发酸,良久不能言。
?”
沈毓章想说些什,但丝声音都发不出,整个喉咙都被心头翻涌上来热血堵得牢牢。
他不止发不出声音,他连动都动不,整个人像是被用粗而硬石钉钉在这榻上,从头到脚都僵硬着,连背部伤口都没痛感。
小男孩容貌在屋中光线下现出细节。
眉毛像娘亲,眼睛也像娘亲,脸盘……脸盘像他,鼻子像他,嘴唇下颌统统都像他。
这是他与她母子错失六年光阴,这更是他无论如何都填补不愧责深洞。
他想要抬手,碰碰身前孩子小手,却终究按捺住这冲动。
然而有只小手却轻轻地摸上他脸,细软小指头在他眼角擦擦,孩子声音变得有些小心翼翼:“……不问,你别哭。”
沈毓章连呼吸都要窒住。
小男孩没得到他回应,便迈着小步子,有模有样地走近他,大胆地盯着他脸瞧半天,十分执着地再次问说:“你是谁?”
见他不语,小男孩眼睛眨几下,换句问:“你姓什?”
到此时,沈毓章才终于感觉到血液回流至四肢,僵麻手脚能够动。
他略显艰难地从榻上起身,条腿弯下,单膝跪在小男孩身前,让自己目光与他眼睛平视,然后声音有些不受控制地、沙哑而微颤地回答他:“……臣姓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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