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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沈毓章如约再至。
英嘉央方梳洗罢,正于案边用早膳。
他于她身侧坐下,口中无话,伸手取箸,陪着她道吃些东西。
待用罢早膳,沈毓章仍不开口,不知是不知当讲些什,还是要等她先出声。
……
隔墙之室中,卓少炎静默地坐着。
江豫燃追随她多年,虽奉令空出处给沈毓章与英嘉央用来叙旧,不置守卫、亦令人不得靠近,但又岂会不知需留个玄机?
而他所选这间屋宇正是如此。她身旁墙体中,早已被人拆落数块石砖,改用木板以与砖同色灰泥封墙,中留数个细小孔洞;而在墙另侧室内,又贴墙立花作装饰,如此来,寻常人若不循墙细察,根本发现不其中蹊跷。
此刻听到沈毓章话音已、脚步声亦已远去,卓少炎才抬起眼睫,看向坐在她对面戚炳靖。
再叙旧事。”
这话又将沈毓章震震。
世人都以为皇帝数年来未为昭庆公主再择夫婿,是因她对他旧情难消,便连他自己,在内心深处亦不自禁地这样以为过。
但世人皆错,他亦错。她直未出阁,不是为他,而是为她怀胎十月、历经三日难产而诞、又由她独自抚养五年孩子。
至于她对他是否还有情,那情分量又有多重,都在她这句话之后不再重要。是她不会让他知晓,更是她不会给他机会开口相问。
如此片刻,英嘉央方说话:“北境天干,风大,夜里吹得窗门乱响,让人睡不踏实。”
“嗯。”沈毓章应道。
这声之后,他又陷入沉默。
而她脸上亦有倦怠之色,时也未再言语。
正是于此略显僵硬尴尬气氛中,卓少炎身影出现在屋门之外。她到来,仿佛解开缚在沈毓章身
沈、英之间对话,无不出乎他二人所料。二人目光相触,皆是时无言。
良久,卓少炎站起身。
戚炳靖随她起身,口中道:“想好?”
卓少炎点头,“想好。”
他便略略笑,不再多问。
无视沈毓章沉默,英嘉央又继续说道:“卓少炎策反亡兄旧部,与大晋叛将谢淖合兵并进,如今堂皇入关后,又动兵拆毁金峡关关墙,以此来逼朝廷停兵谈和。你袖手旁观她诸多逆举,可谓通谋,不妨直接说说,你们想要究竟是什?”
沈毓章终于动动。
但他此时此刻神情根本无意与她谈论和事,只道:“明晨再谈。”
然后他伸手点灯烛,将这室照亮,对她道:“会儿叫人进膳,你留在关外仪从亲兵,会命人放些进来,在外守着这屋子,你可安心。”
话毕,他轻轻振袖,离开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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