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封短笺……”谢时观盯着沈却微微睁大双眼,“根本是子虚乌有啊。”
“属下不过个低等驭者,也同您样,前几岁才迁来颍川,又怎会熟识此地太守府上人?”
被他这语点醒,沈却才终于醒圜过来,是,这人那
说着他便从袖中摸出只长钥匙,黄铜色、色泽新亮,不似中原风格——那正是沈却藏在书房木架后暗格中解钥。
沈却本能地便想伸手去夺,可偏偏谢时观却几乎是立时将那钥匙用掌心压在榻上,他笑得那样无赖:“找到,就该是。”
这坏人自幼便在外府饲马,能轻易制住失控马匹,手上力道大得惊人,沈却在他身上吃过亏,因此很清楚自己若想要从他手里抢东西,那几乎是不可能。
可令他没想到是,谢时观分明已经拿到钥匙,却不似寻常那般扯开他寝衣,撕出道明晃晃欲念。
沈却知道他想,那双眼赤裸裸,像是恨不得将他剥干净,可偏偏他又什都没有做,反而将那把钥匙交到他手心里。
答话,谢时观便低头用发顶抵弄着他后颈:“只知道冷待,你这个薄情郎。”
沈却觉得痒,回身坐起来,手语道:“从来是你逼辱,你怎好意思总说这些话?”
“殿下很恨?”
他斩钉截铁地回道:“是!”
“可你若是恨,缘何要许诺给买宅院、娶贤妻?”谢时观看着他,“若从来是逼你,情至深处时,殿下缘何又会扭着腰身迎合?”
“倘或不再逼你,”谢时观问,“你会肯爱?”
沈却怔住,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摇头说不,应该决绝狠断,可他是如此孤独,没有友人,甚至连那明堂上骨肉至亲,也对他避之不及、满眼厌弃,视他为可怖妖邪。
这世间唯有母妃是真心待他,可惜母妃早逝,只留下他伶仃人。
见他发怔,谢时观便乘胜追击道:“倘或对殿下坦诚,殿下还肯留在身侧吗?”
他在沈却茫然目光中继续道:“殿下还记不记得,属下曾言自身鄙贱,目不识丁,这其实并非虚话。”
“住嘴……”他颤抖着比划。
谢时观从不肯听命,依然自顾自地质问着他:“殿下分明尝到快意,除,这世界再没旁人能给你这般快活,殿下缘何不肯认?”
沈却不愿听,顷刻便被他话恼红眼,下意识扬起手,想教训这个以下犯上贱奴。
然而谢时观却眼疾手快地捉住他手腕,抵近,那双狭长又媚人凤眼微弯,分明是笑着,可那笑眼中却总像是含着簇利刃。
“殿下之所以这般气恼,”他定定地,“无非是叫属下戳中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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